觉得自己就算是在沙场上都冷硬,对一切都毫不动容的心在这一刻被用力地抓了一把,疼得厉害。
“阿奕?”唐菀呆呆地叫了一声。
“这辈子咱们要白头到老。”凤弈沉声说道。
“我知道呀。你放心吧,上辈子我死的早,是因为落下了病根。这辈子不会啦。”唐菀觉得凤弈此刻紧张的样子叫自己感到难过,又觉得心里酸涩得不得了,忙抱着他羞涩地说道,“我想和你一块儿长命百岁,等我们的头发都花白了,脸上有很多很多皱纹了,依旧可以手牵着手在一起晒太阳,在一块儿说话。”
她欢喜地对凤弈笑了起来,却看见他并没有笑,而是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
他看起来格外严肃。
可是凤弈却没有再问什么。
只是这一晚,唐菀睡得朦胧的时候总是会觉得身边一直一直有人在注视她。
当她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凤弈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那么紧张地抱着她,仿佛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把她放开。
从这一天开始,他就格外习惯了抱紧了她睡觉,片刻都不愿意松开她。
他也更加黏人了似的,除了凤弈去东宫之外,他的目光似乎总是要落在她的身上。
唐菀觉得高兴,因为当把一切都说开了,她似乎感觉到自己和凤弈之间更亲密,少了挡在中间的秘密,夫妻之间也更加和睦了。
她一边和凤弈越发夫妻和睦,进宫的时候也叫太后和皇后笑话了两句,一边时常去看望自己的外祖父与外祖母。
或许是老人家一路从关外奔波回来,到了京都就放松了下来,又祭拜了早逝的女儿还有女婿,文老大人夫妻都小小地病了一场。这段时间唐菀忙着奔波在文家照顾自己的外祖父与外祖母。
因她与文家的确很亲密,文家也对唐菀是真心的疼爱,因此唐逸便也时不时地上门来给老人家请安。
见他文质彬彬,生得俊秀羞涩,文家的人都十分喜欢他这个一向与唐菀亲近的唐家子弟。
因此这一天,文舅母见唐逸时常来陪着文老大人下盘棋什么的,看见他姿容清雅,便叹了一口气对坐在一旁看书的文舅舅可惜地说道,“可惜这孩子了。我听说他在唐家不得宠得很,他那个嫡母与庶兄把他当做眼中钉。要我说,长平侯也真是瞎了眼。上好的珍珠反而丢弃到一旁,宠着的都是一群什么鬼东西。”
虽然唐逸是庶子,不过文舅母眼里却没有什么贵贱之分。她的眼里只有对唐菀好还是不好两条。
唐逸对唐菀是真心的兄妹之情,那文舅母就觉得唐逸是个极好的。
她也听唐菀说过唐逸从前的事。
知道唐逸旧时连读书都很艰难,文舅母不由生出几分不忿来。
“若是这孩子出生在别人家,还不叫家里人当宝儿啊。”这么出息能干的好孩子,也只有长平侯府才不懂得珍惜。
若是珍惜这样出色的孩子,怎么会叫他在妹妹妹夫的家里读书,家里人却对他不闻不问。
但凡长平侯有半分还在意这个儿子,也不可能这么无动于衷,半点都不在意。
“长平侯府就这样儿……你忘了?当年阿菀她父亲在家里还是那老太太亲生的呢,不也没有长平侯和那个唐四得宠。”文舅舅便也放下书看了唐逸一眼,也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可惜了。难得是个少年解元。”
这么出息的孩子却叫长平侯给不花半点心思地得到,真是叫人唏嘘一声不公平。
不过文舅舅也不过是唏嘘了一声,倒是文舅母心里动了心思,低声对文舅舅问道,“你说……他和咱们阿妤……”文妤的婚事实在是文舅母心里格外闹心的事,盖因文妤的性子泼辣强悍,听说京都子弟大多不喜欢这样烈性的姑娘,若是嫁到了不理解文妤的性情的人家去,她担心文妤的日子不好过。
唐逸生得俊秀,为人温柔谦和,虽然只见过文妤一面,之后就言称自己是外男不愿冒犯女眷,平日里只侍奉文老大人,可是文舅母越发看唐逸顺眼了。
这样孝顺温和,而且还十分守礼的孩子,谁看了不觉得喜欢呢?
“我看不行。”文舅舅见妻子一愣,便揉了揉眼角压低了声音说道,“他避嫌着呢。若是对咱们阿妤有意,不会说什么自己是外男这样的话。除了当初第一次见过,你见他撞见过阿妤么?和阿妤说过一句话么?就算是第一次见礼,这孩子也只叫了一声文表妹就没有别的话了。亲戚情分倒是有,只是这样避嫌……我猜着他不是心里有人了,就是不想叫咱们误会。”
唐逸虽然时常来文家,可是却从不在后宅流连,平日里只是给文老夫人磕个头就快快地出来,大多只是在前头陪着文老大人还有承恩公一同说说话什么的……文舅舅冷眼瞧着,这唐家的小子的的确确是守礼的性子,不过这也代表着唐逸对文妤并没有僭越的想法。
“真是可惜了。多好的孩子啊。”文舅母便扼腕说道。
“他自己是个好孩子,可你也不瞧瞧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