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太康大长公主便对唐菀笑着说道,“这小子求了我好些日子,说是一定要求我出面给你插戴,叫你下聘这一日风光些。我是真的没见过这小子对旁人还这么上心。”
唐菀听得心都要吓裂了。
她不知道清平郡王这么古怪,到底,到底是还想怎么欺负她呀?
是不是准备把她娶回家,然后把她关到柴房里去,叫她知道知道他的厉害?
她当初可是口口声声说什么嫁给清平郡王以后就不会红杏出墙什么的。
唐菀心里都绝望了,已经在展望清平郡王怎么收拾她,可是面上却露出了一个怯生生的笑容来对太康大长公主说道,“郡王的爱护,我都明白。”
“我还是头一次见他对一个女子这么用心。从前,这京都里也不是没有贵女对他示好,可是他却都视而不见,实在叫人为难。这一次我还担心陛下突然给他赐婚,他要闹一场。谁知道他不仅没闹,还赶着下聘之前预备了这么丰厚的聘礼,还来请我出面。”
太康大长公主见唐菀抿了抿嘴角,想说什么,便温和地问道,“难道今日下聘,还有什么他没想到的缺漏?”她难得这么温和,一向不苟言笑的面容此刻也柔软了,唐菀知道这都是看在死而复生的清平郡王的面子上,垂了垂头便低声说道,“郡王的伤还没好呢。”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还可以这样为她奔波。
她紧张地扭了扭衣角。
太康大长公主微微一愣,看向唐菀的目光愈发温和了。
清平郡王心里哼了一声,扭头,一脸沉稳地端茶来喝,然而耳朵却竖起来了。
“我其实……下聘风光与否无所谓的。可是郡王大伤还未痊愈,郡王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您说他为了请您那样奔波,还要筹备聘礼,我觉得羞愧极了。”唐菀这话是真心实意。就算是她如今怕极了清平郡王,知道自己算是得罪了这位皇家的天之骄子,可是就算如此,她也希望清平郡王健健康康的。
太康大长公主说的那些,她自然知道清平郡王是为了在京都众人的面前给她体面,叫所有人都知道他对她这王妃的重视,叫人都只能敬重她,而不是嘲笑她。
可是唐菀却知道他的伤是多么严重。
那样伤痕累累,她更希望他好好养伤,保全自己,能够彻彻底底地去了伤痛,长命百岁。
她不想要风光的下聘,不想要他亲自来看望她的重视,只想叫他健健康康,没有隐伤旧患地好起来。
风光又有什么用呢?
她其实……这么多年都被冷待,被嘲笑看不起地过来了,也不差这一点点。
唐菀说这些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
她的一双手抓在裙摆有些用力。
清平郡王端了茶许久没喝,一双凤眸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唐菀,垂了垂眼睛,脸上的笑容慢慢地落了下来。
他想到那一日在宫里,也是这个红着眼眶,声音颤抖卑微的女孩子对他认认真真地说,她宁愿她没有缘分嫁给他,也希望他平平安安。
她就那么在意他么?
比他自己都更在意?
“瞧瞧,这大喜的日子,二丫头却格外扫兴。”长平侯夫人已经在一旁憋气憋了很久了,若不是太康大长公主还在,她恨不能把整个上房都给砸碎了!
这无耻的皇家欺骗了她!
都说清平郡王是个死人了,都说郡王妃要做寡妇了,宫中蒙蔽了她,叫她以为是把唐菀送到死路上去来了。可是谁知道一转眼,清平郡王好好儿的,原来之前那些风言风语都是皇家透出来的假消息,都是骗人的!
怪不得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人没死,哪里来的尸首?
如今,位高权重,且年轻英俊的清平郡王竟然便宜了唐菀。
这一回唐菀甚至比唐萱还要显赫,进门就是堂堂郡王妃,可唐萱就算嫁给二皇子,充其量如今也只不过是个没有爵位头衔的二皇子妃。
这叫唐萱情何以堪?
哪怕二皇子日后是有大前程的,可是那也是在很久之后了。
可是最近这几年,只怕唐萱是要被唐菀给压住了风采。
她心里气怒,好不容易见唐菀这上不得台面儿的自己垮了台竟然要哭出来了,便在一旁赔笑说道,“二丫头见识少,难免小家子气……”
“闭嘴!”
清平郡王凤眸冰冷,一张脸冷峻无比,刚刚那点勉强撑起的温煦在这一刻消散无踪,露出了他真正凛冽冰冷的真实的一面。
他的眼角蔑视地扫过了脸色一僵的长平侯夫人,突然冷笑了一声。
“本王的王妃大方得体得很。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本王的王妃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你也不照照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