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菀不由愣了愣,忍不住多看了那少年两眼。
广陵侯对她来说自然是熟人。
可是唐菀记得他上一世封爵都已经是在她嫁入郡王府之后了。
这一世怎么广陵侯提前封爵了呢?
她正有些疑惑,觉得仿佛这一世变得不同了的时候,太后已经笑着叫她走到自己的面前,目光落在唐菀的眼睛里,见她目光清澈却孺慕,微微一愣,不由神色越发柔和了。
“你叫唐菀?这真是个好名字。”见唐菀抿着嘴角对她笑了,怯生生仿佛一朵小花儿,太后便温和地问道,“见到我怎么还要哭了?吓着了?”
“没有没有。只是太后娘娘慈爱,见到您,就仿佛是看到了我心底孺慕的长辈。”唐菀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只是她上一世的时候就不是多么伶俐的人,浑浑噩噩过了一辈子,靠着太后皇后还有儿子,她其实没有养出半分的能干与心机,自然也不知该如何掩饰。
此刻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垂眸不语的广陵侯,飞快地收回目光对太后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也不知怎么,见了太后娘娘就觉得亲切,想要流眼泪。”
如果是换了旁人说这样的话,未免有谄媚太后的嫌疑。
毕竟这样恶俗粗鄙的讨好早就被太后听烂了。
可是看着唐菀那双真诚清澈的眼睛,还有她怔怔地不舍地看着自己的样子,太后眉尖不由舒展了几分。
“那你就把我当做长辈就是。”她的声音柔和了几分,叫唐菀坐在自己的身边。这本是有些僭越,不过上一世的时候唐菀时常这样依偎在太后的身边听她讲清平郡王的故事的,因此想了想便没有推辞,顺势坐在了太后手边。
她很熟悉地捧了一旁的茶,拿手背感受了一下茶水的温度,觉得这是太后最喜欢的温度,才想递给太后,却一下子想到如今自己只是刚刚进宫的臣下之女,伸到一半的手便僵硬住了。
“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太后却笑着接过,捧了茶喝,拍了拍唐菀的手温和地说道,“大抵是缘分,你捧的茶倒是正和我的心意。”
她觉得有些奇异的感觉。
就仿佛唐菀每做一件事都叫她格外觉得贴心似的。
就仿佛是她要唐菀坐在自己的手边,寻常的臣女会诚惶诚恐地推拒,连声说什么不敢,然而唐菀却仿佛很熟悉地就坐在了她的身边。
想到这里太后不由心生感慨。
她到底是个老人,也希望这些被自己喜爱的年轻的晚辈对自己如同那些寻常的人家的儿孙一样亲昵亲近。只是她每一次这么说的时候,似乎在旁人的眼中不过是假意地说一说,从未有人当真过。
此刻看见唐菀这样老实,自己说什么便认认真真地去做,太后便对唐菀生出十分的好感,
见她的脸依旧苍白羸弱,瞧着少了几分血色,她便温和地对唐菀说道,“我听说你病了,在山中养病,因此还叫太医过去瞧瞧你,却没想到你回了侯府。如今正好我这儿有太医,就叫他过来瞧瞧。”
不仅是青雾,连太后都说了“听说”二字,唐菀一向知道太后亲切的,便忍不住小声问道,“太后娘娘是听谁说的呢?”
她病了还被挪到家庙之中的事,除了自家人之外,知道的大概也只有凤樟。
可是若说太后是从凤樟的嘴里知道她病了这件事,那唐菀是不可能相信的。
凤樟才被她打了十几个耳光,只怕眼下还不能出门呢。
“……”太后似乎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努力地想了想,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唐菀露出一个与年纪很不相符的狡黠的目光来说道,“你来猜猜。”她还对唐菀眨了眨眼睛。
唐菀不知怎么,看着似乎变得心情愉悦了几分的太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样活泼的太后娘娘,上一世的时候她没遇到过呀。
“猜不到呀。”她有些委屈地小声说道。
她怎么可能知道宫中还有谁会那样热心肠。
不过下意识地,唐菀想到了昨日那个俊美强势的青年。
只是想了想,唐菀又觉得不大可能。
那青年把二皇子给收拾成了那样儿,莫非还敢进宫不成?那岂不是找死。
因为这是在太后的面前,唐菀仿佛一下子就找回了上一世自己熟悉的依靠的感觉,甚至比在唐家还要自在,因此瞧着也活泼了几分。太后见她委屈得瘪了瘪嘴,不由拍着扶手笑了两声笑着说道,“那你慢慢儿猜。”
她这样的笑容也是唐菀从未见过的。
唐菀觉得这辈子的太后和上一世的真是太不一样了,不由弱弱地点了点头。她乖巧了起来,太后便叫太医进来给她诊脉,等太医说这是郁结于心因此连累了心脉,还有湿寒入体,唐菀便一怔。
上一世,她的确是有心疾之症的,太医总是叫她放宽心之类的。
不过唐菀那时候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没有放轻松的样子,如今才知道,原来她的心疾之症,或许就是从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