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管家的想法, 不管是官家之女, 还是伶人楼,凡是未出嫁,容貌又极盛的女子画册,短短一日内,都送进了罗府书房。
在送进书房前, 管家特意翻看了容府庶女的画册,顿时皱起眉头。
沉寂的书房内, 管家垂头站在一旁,罗闫安翻看着画册,一张张翻过去, 眉头越皱越深:“只有这些?”
“回老爷的话,城中颜色尚好的女子全在其中了。”
罗闫安脸色沉了沉, 这些女子虽有容貌盛艳者, 但是说格外出挑的, 却是没有一人。
他将视线放在最上面那张纸上, 那上面画着一名容貌姣好的女子,胭脂红色长衫,容貌娇艳,却眉宇间些许浮躁。
那幅画最下面标记着——容府二女, 容研。
他眯了眯眼睛, 手指敲打在案桌上:“这是容祜之女?”
“是。”管家回答, 却是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容府庶女, 虽容貌的确不俗, 但是一同府上少夫人相比,却又差太过。
他有些怀疑,在京城繁华之地待了那么久的简毅侯,能看上这些胭脂俗粉吗?
不过如今也没了旁的办法,论容貌,除了她,旁人怕是更入不了简毅侯的眼。
“容府倒是养了几个好女儿。”罗闫安不明意义地说着,自然也是想到府上自己的那位儿媳,他眸子微闪:“去,派人去请容大人。”
容悦自然不会知晓这边发生的事情,她还在询问玖思,前院的情况。
得知,没了容悦在前院,周氏去了一趟,却并未久待,没了主子,那些奴才根本不敢管罗玉畟,说是罗玉畟脸上被挠破了很多红疹,几乎不可入目。
闻言,容悦轻轻挑眉,如今大明朝,虽说民风开放,圣君仁厚,但是世人对容貌要求还是甚多,如今的朝廷科举时,容貌也还是其中较为重要一点。
若是罗玉畟那张脸留下太多疤痕,即使罗府不倒,他日后也到不了太高的职位。
容悦想了想,说:“日后,前院的情况定要盯紧了。”
她还想去见那人最后一面,若是不亲眼瞧瞧,怕是会成为她心底一大遗憾。
她一直便是这般记仇。
没有反抗之力时,她能忍到旁人不可想象的地步,可一旦能报复回去,她便想死死将人咬死。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本来一切都在按照容悦的计划进行着,并无差错,但是她算计了罗玉畟,连罗府的后续也算在了其内,却没有算到罗闫安的行动。
夜,澹溯院旁围着士兵,密不透风。
只不过,如今靖王殿下入城,为了保护靖王安全,厉晟抽了近一半的人守着城主府。
今夜里,给澹溯院送茶水的女子,似与往日有些不同,头上的玉簪比往日要俏了些。
侍卫例行检查了茶水,才将人放进去。
书房的灯烛昏暗,一片沉寂,男人坐在书桌前,在案桌上打下一片阴影,女子的身影在阴影里若隐若现,修长的脖颈微垂,娇艳媚色,柔弱怜人。
“奴参见侯爷。”
声音软得似能掐出水来。
男人顿时拧起眉,抬头看向面前的女子,眯起眼睛。
女子以一种极其温顺的态度低服行着礼,发髻微垂,都透着女子的娇羞。
厉晟微顿,忽地想,那人可有在自己面前露出过如此模样?
他想了想,那人面染红霞,声音娇糯似猫,稍稍颤着眼睫就似挠在人心的模样,心底轻啧了声,眸色微深。
那副佳人模样,才真真让人疼在了心底。
眼前的女子似不安地咬了咬唇瓣,红唇娇艳欲滴,这番动作惹人垂怜。
厉晟没动,只静静地看着人,将女子的小动作记在心底,眸子里闪过些许光亮,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底下行礼的女子,腿几乎要蹲麻了,上面的贵人竟没有丝毫动静,她在心底憋了憋,甚是娇羞模样地抬起了头。
抬眸便看见男子黑沉的眸子,透着些许薄凉和似笑非笑,她身子一僵,心底说不上的危险。
厉晟朝后靠去,将墨笔扔着案桌上,轻笑着问:“谁让你来的?”
女子在他注视下,额头几乎要溢出汗,她想不懂,明明眼前男子笑着,为何自己竟这般觉得害怕。
她这种人,最是知趣,知道眼前这人是对她没有丝毫兴趣,她收敛了脸上的媚色,控制不住地声音微抖:“回大人的话,是……知府大人让奴来的。”
她是梧州城兰街巷道里的女子,世人常称那里为勾栏院,她容貌甚好,常被人捧着,妈妈也未曾让她陪过客,今日忽地被叫进这罗府,得了讨贵人欢心的任务。
她原不过是以为,高墙大院里常见的行为罢了,可如今,方才察觉些许不对劲。
她抬眸大胆地瞧了男子,浑然贵气,是她所见之人都比不得的,她沉了沉心思,垂下头,轻声细语:“知府大人让奴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