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回了罗府后,就被周氏派人请了过去。
容悦拧眉,不知周氏现在让她过去是为何?她想起今日罗玉畟的反常,心底微打鼓,微笑着和传话的人应了下来,回房间换了衣裳,才赶到主院去。
今日的主院有些安静,容悦被玖思扶着,想起昨日周氏和罗玉畟之间起了摩擦,踏入院门的脚步顿了顿,才跨进去。
守门的丫鬟向她行了礼,将门帘掀开。
容悦进屋之后,抬头打量了一下,眼底微有诧异,她常来主院请安,对主院也较为熟悉,左右瞧过去一眼,就发现这屋里的摆设似换了些。
能在主院碎东西的,除了周氏,也就只有她那公公了。
她眨了眨眼睛,只当作没有看到。
周氏脸色并不是很好地坐在黄梨木炕上,头上戴着金簪,满目琳琅,自从罗闫安宠西院的那个狐媚子后,后院的人似乎心也越来越大,她每日戴着繁重的首饰,似这样就能撑起她身为主母的尊贵一般。
容悦进屋,便低低服下身子请安:“娘亲。”
她眉眼低敛,声音低低浅浅的,也甚是温柔,可是周氏看了她一眼后,却是心生厌恶。
西院子里的那个狐媚子也像这样,一双眸子尽用来勾男人,偏生装得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仿若自己当尽坏人一样。
周氏想起昨日老爷就是在摔门而出后,就去了西边院子,今日那贱人来请安时,看似恭敬却嘲讽的模样,心底就是一阵呕闷。
不过她到底是记得自己唤容悦来的目的是什么,压下心底的不悦,她带着一分笑脸,让容悦起来。
容悦站直了身子,低眉顺眼地问:“不知娘亲找儿媳,可是有什么吩咐?”
在周氏心底,对容悦是看不上的,若不是自家儿子的情况,怎么也不会娶一位低门之女,明明心底焦虑,也对着容悦抹不开脸面。
她看着容悦那张惊艳的美人皮,心底暗骂她没用,平白长了这一副好脸。
身为妻子,笼络不住自己男人的心,就是无能。
周氏这样想着的时候,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没有笼络住罗闫安的心。
她只是眼底神色冷了些,看着容悦,眉头皱起,带着些斥责的口吻:“你入府也已经一年了,怎么半点消息也没有?”
容悦心底一紧,她自然能听明白这话的意思,可是,这话从周氏口中说出来,她却突然有些迷茫了。
罗玉畟和周方琦的事情,容悦不信周氏会不知道。
既然如此,她怎得还好意思这般质问她?
容悦忽然抬眸看向周氏,眸色平淡,周氏竟被她这一记眼神看得有些心虚,她下意识地别开眼神,随后反应过来,心底越发气恼:
“我罗家娶了你进来,就是为了给罗家开枝散叶,可你看看,你这一年都做了什么?”
“玉畟自从娶了你之后,连一个妾氏都未曾纳进来,就这种情况,你这肚子竟一年也没个动静!”
周氏说着说着,越发觉得容悦占了很大的便宜,放眼这梧州满城,谁家会不纳一个妾氏?她一个人霸占着自己儿子,却半点用都没有。
养只老母鸡,一年还能见到几个蛋呢。
周氏看见容悦就来气,压着怒火,啐了一句:“没用。”
容悦捏着手帕,面无表情地低垂着头。
她心底觉得这罗府的人都荒诞可笑,可偏生他们却觉得自己能嫁入罗府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她掀开裙摆跪在地上,面色发白,似被周氏说得无地自容,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
“是儿媳没用,娘亲消消气。”
周氏居高临下地看着容悦,听她服软的这话,一直憋闷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然而容悦下一句话,却直接让她脸色一僵。
“儿媳心底也急着为罗家开枝散叶,可是,夫君他、他总爱和方琦表弟在一起,儿媳看着他们兄弟情深,便是心底再焦急,也不敢多说什么呀。”
容悦低着头,手捂着嘴,似在伤心自己无用一般,却是着重咬住了“方琦表弟”和“兄弟情深”几个字。
听得周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昨日罗闫安刚因为这事对她发过脾气,就算她再疼爱自己的侄儿,此时心底也担忧容悦会发现什么,原先想要泄在容悦身上的气憋在心底,偏生她现在心虚,不敢再多责怪什么。
周氏眼神闪烁了下,底气不足地说:“玉畟和方琦自幼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比旁人要来得深厚一些。”
她终究是不敢再多说,怕自己露了馅,忙忙话锋一转:
“不过就算这样,你身为玉畟的枕边人,也不该如此无用。”
容悦依旧低泣着,话音含着一丝委屈:“儿媳知错。”
周氏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不想再看见容悦,冲她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摆着这副哭丧脸给谁看,赶紧回你自己的院子去。”
容悦直到回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