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 傅远舟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上。
最初他有些恍惚,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可当冉书棠又重复一遍后,他终于确定自己原来没听错, 冉书棠真的说想要和他交往,他露出了悚然之色:“你疯了?”
“我是认真的。”冉书棠说。
“靠, 你别恶心我。”
傅远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是真的开始佩服冉书棠了,这真是个狠人,明明他们两个互相讨厌, 但为了补偿他, 这人居然连这种狠话都能得说出来。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 ”他语重心长地说, “我们都是男的, 你用不着对我负责,说实话我不觉得你错了, 要有错我们都有, 最多是我更吃亏, 但这几天你做的事情也足够补偿我了, 我原谅你了, 你别这么虐待自己行不行?”
见冉书棠神色不改,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 但接下来冉书棠的话就把他惊得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不仅是为了负责或道歉。”冉书棠说, “我喜欢你。”
“……”
傅远舟愣住了。
冉书棠是真疯了, 为了负责居然连这种谎话都能扯出来了?!
他一时忘记出声,冉书棠还在说:“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觉得我讨厌你,但我没有,我从未讨厌过你,这些年一直都喜欢着你。”
“我是为了你考进一中,跳级念书,也是为了你才留在这个城市上大学,是想离你更近。”
“你别说了,别说了……”
傅远舟头晕目眩,连连摆手,阻止冉书棠继续说下去,否则他快要上呼吸机了。
这太荒谬了,好像是在做梦似的,可是他的脚还在疼,说明他是清醒的,那就是冉书棠在梦游说梦话了,又或者是什么整蛊计划,有个隐藏的摄像头正在拍摄着他们。
这么想反倒能让傅远舟心里好受些,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被冉书棠牵着鼻子走了,便试探着问道:“你说真的?你是真的……”说到这个词时,他差点咬到舌头,“喜欢我?”
冉书棠微微点头,他的耳朵红了,连带着整张脸都蔓延上淡淡的绯红,他肤色白,脸红时非常明显,根本是遮不住的,与他平日中冰冷淡漠的模样判若两人。
“……”
傅远舟木了。
因为他发现这可能不是整蛊节目,冉书棠是来真的。
匪夷所思的事就这样出现了,过去相互讨厌的死对头忽然说曾经的事都是误会,其实他暗恋你很久了,在睡了你之后终于藏不住自己的心意了,提出想要和你交往。
“你……你先走吧,让我缓缓。”
傅远舟的血压直线升高,头都晕了,扶着前额垂下眼睛,不去看冉书棠,对他挥了挥手:“我自己静一静。”
这种事一时半刻谁都接受不了,冉书棠似乎能够理解,没说什么,和他道别后就安静地离开了,留下傅远舟自己胡思乱想。
乍一听到冉书棠的告白,傅远舟的脑子是乱的,觉得很诧异,很古怪,甚至有些摆不正自己的心态——他讨厌冉书棠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冉书棠也讨厌他,但现在他突然得知根本没这回事,就像是在稳定的天平上加了砝码,原本的平衡被瞬间打乱了,让他的心左右摇摆不定。
不错,他分明很清楚地记得是因为冉书棠讨厌他,他才讨厌冉书棠的,但怎么冉书棠忽然跟他说其实他不讨厌他呢?
这是傅远舟最不能理解的,虽然事情记不太清了,但这开头是不会错的,毕竟他不可能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他努力回想了很久,终于想起来是因为什么了,那还是开学典礼上的事。
开学典礼,高一新生在礼堂听校长讲话,当时同学们彼此都还很陌生,互不相识,傅远舟和冉书棠正好相邻而坐。
他主动和冉书棠搭话,但冉书棠对他爱答不理的,态度冷淡,甚至眼神都不分给他,校长结束讲话后,冉书棠就上去讲话了,他是新高一的学生代表。
傅远舟当时就来气了,觉得冉书棠真能装逼,新生代表就这么了不起,连句话都懒得跟他说?
后来典礼结束,大家各自回班,傅远舟看到冉书棠跟别人说话都很正常,却唯独不和他对视时,肺都快气炸了——原来冉书棠不是傲,他根本就是在针对他!
即使后来冉书棠再想和他说话,傅远舟也不再理会了,推了他一把就走人了,自此以后,他算是和冉书棠结下梁子了,无论什么事都对着干,于是两人的仇就越结越深。
冉书棠和谢临有些像,都属于沉稳的优等生,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但在傅远舟看来,自家发小是冷静理智的男神范,冉书棠就是装腔作势,真要是讨厌一个人,那么他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哪怕大多数情况下仅仅是毫无理由的迁怒。
真要说冉书棠干过什么让傅远舟恨到咬牙切齿的事,很少,高中三年仅有两次。一次就是开学典礼这事,另一次是有个女生晕倒了,他二话不说要背人家去医务室,却硬是被冉书棠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