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一人之下五百人之上,颇是威风。
如今回到云京,他又离开了谢玉璋,顿时便打回原形。在满是权贵的云京城,一个八品的校尉谁看得见呢?他的妻子受聘到公主府里做个教养姑姑,也并不辱没,甚至高攀了。
谢玉璋叹口气,道:“嘉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也的确就像你说的,我身边的人都太年轻了,没有老成稳重的。我想来想去,就把嘉佑交给你才放心。”
又道:“这个事是不是还得跟王忠商量一下?”
晚秀道:“不必,我这便回殿下,这事就这么定了。”
谢玉璋高兴起来,道:“那好,就这么定了。”
她道:“我想过了,你和王忠也别搬到府外去。西北角那个小院给你们住,里面的门封上,对外开个门。你出门右转便是府里的后门了,进出都方便。”
“牛牛和丫丫,都带到嘉佑院子里去,有小丫头帮忙,一起看着。我正愁嘉佑那院子里□□静呢,让他们两个去闹一闹,给嘉佑添点人气儿。”
丫丫才四岁,喝着羊乳长大,圆滚滚胖嘟嘟,正是最可爱的时候。听见自己被点名了,爬起来想往榻上爬:“殿下,殿下。”
谢玉璋眉开眼笑地把她抱上来搂在怀里揉。
这两个孩子都是谢玉璋看着出生长大的,从小便在谢玉璋的帐子前打滚,对谢玉璋一点都不陌生。
谢玉璋喂丫丫吃点心,问她:“丫丫,是咱们府里好,还是老家好?”
丫丫把点心咽下去,重重点头:“府里好!”
牛牛也爬起来,道:“府里好。老家不好,大母是坏人,抢丫丫袄!”
晚秀没斥责儿子,只摸了摸他的头。
谢玉璋哼了一声,道:“以后咱们不回去了。”
又哄丫丫:“丫丫不怕,咱们给丫丫裁新袄,让丫丫漂漂亮亮。”
谢玉璋又问晚秀:“月香那边怎样?”
晚秀道:“跟我家是邻居,就挨着。李家的人个个都精,却也都精在正道上,人是不坏的。我们走之前跟她打了招呼的,他们两口子还要多待几日的。”
谢玉璋遂放心了。
晚秀带了孩子们回到暂住的院子。跨院隔成了许多小院子,原就是豪门里给府里的体面管事住的地方。
王忠原来在草原上家里也有奴隶,走前卖掉了几个,只带回来两男两女四个。晚秀回来时家里热水热饭都准备好了,王忠搓手:“跟殿下说这么久的话啊?”
晚秀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自领着孩子们回里间去了。
这几日她都不与王忠说话。
她自来温柔贤惠,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不想在婆家受这一场气一场辱。晚秀跟着谢玉璋在草原八年,一路走来,也不是任欺负的人,只是在王忠家里有姑舅压着没办法,谁叫“孝”字大于天。
王忠讪讪,跟进去嘘寒问暖,又给晚秀端茶倒水。
晚秀屁股还没坐热呢,忽然谢玉璋派了侍女来,送了个包袱过来。
晚秀问:“是什么?”
那侍女还是晚秀一手调/教出来的,都是自己人,当即大声道:“殿下听说丫丫没袄穿了,特地赏下来的料子,给咱们牛牛、丫丫裁新衣的!”
王忠臊得满脸通红。
侍女又道:“姐姐可收好了,可别再没了。殿下说,再有人敢抢东西,咱们就去京兆府报官去!再没听说过咱们公主府的孩子,竟然袄都叫人抢跑的,可让殿下的脸往哪搁。”王忠脖子都红了,头都抬不起来了。
晚秀只一直不说话。
待吃完晚饭,才告诉王忠:“殿下聘我做十九娘的教养姑姑,我已经答应了。”
嘉佑在谢氏嫡支行十九,嘉佑是她的封号,旁的人却不方便叫,便称十九娘。
这自然是好事。王忠道:“好,好。”
晚秀又不说话。
只临睡前,王忠想回床上睡――从那天起晚秀就不肯跟他同床。
晚秀只看着他,许久,道:“王忠,当初殿下问我愿不愿意嫁你。我说,王校尉人忠勇,是个能依靠的男人,我愿意。殿下与我说,便嫁错了也没关系,还有她呢。我只管一拍两散,回殿下身边去。”
王忠心中大痛,抱住她后悔道:“我错了!”
“是我傻了!以前家里穷,我现在体面了,就想让家里都好。只想着都是一家人,他们没过过好日子,眼皮子浅,咱们过得好,让一让没关系。”
“你让大嫂子推倒,我才懵了。”
“她若不是个女人,我就砍了她!咱也不是没杀过人!”
“只我忽然醒过来,我自己已经有家了!首先该护着自己的新妇、孩子才是!家里盖房子、给三弟娶新妇,用的都是当初我去漠北的安家钱!我不欠他们的!”
“大老爷们活在世上,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晚秀!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不会了!”
晚秀被他抱在怀里,安静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