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维死了,咥力特勒已经继位,王帐已经稳定。”她言简意赅,直奔主题,“王帐已经决定向蒋敬业求和,屠耆堂,你怎么办?没了王帐首当其冲,下一个要被蒋敬业穷追猛打的,必然是部落三王中最强的你。”
赵公主的面孔依然是那么美。屠耆堂此时却完全无暇去想她的美貌。
人类要先温饱才能思淫/欲,此时的形势下,屠耆堂的眼睛里看不进任何一个女人的美貌。即便她倾国倾城。
但他能听进她的话,她的话犀利地道出了他现在的处境和面临的危机。
“没有人要你向侄子低头。”大帐里,谢玉璋说,“咥力特勒只是个毛孩子。但难道你现在想拿到王帐的汗旗并将它高高立起,为蒋敬业立一个靶子吗?”
若是从前,屠耆堂当然想要那面汗旗。但现在,谁顶着那面汗旗,蒋敬业就追着谁打。
听说最近,乌维都不敢立起大纛。
屠耆堂本来是可以幸灾乐祸的。但若王帐已经准备向中原臣服,蒋敬业下一个要打的,就如谢玉璋所说,毫无疑问是他了。
“你和你的兄弟、侄子想要怎么争怎么打,都是以后的事。现在,你们面临的是同样的危机。”
“屠耆堂,放下你的骄傲吧。”
“你一心想效法俟利弗是吗?可我敢保证,如果俟利弗处于你们现在的形势,他会毫不犹豫立刻求和,尽可能地保存更多的实力。”
“你以为英雄只是一味的硬扛吗?如果这样的话,你就太让俟利弗失望了。”
“真的英雄,从来能屈能伸。”
在这个晚上,赵公主谢玉璋说服了屠耆堂和王帐共进退,向蒋敬业求和。
在她要离去时,屠耆堂喊住了她。
“宝华。”他盯着她问,“在你心里,是否我们兄弟都比不上父汗?”
谢玉璋看着他,回答:“论起草原上的英雄,我未见过能超越俟利弗的。”
屠耆堂羞愧地低下了头去。
“但俟利弗说过,”谢玉璋上了马,握住了缰绳,“你是他活着的儿子中最像他的。”
她叹息:“倘若当初是你继承汗位,或许漠北汗国不至于变成今天的模样。”
赵公主说完,一踢马肚,身形逐渐消失在夜色中,但她的声音留在了屠耆堂的耳畔。
“你是狼王的儿子,你才该是做头狼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