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看得懂,也没人感兴趣。他那几个学生也愚笨得很,不得他欢心。后来我们来了,他来找我们索要中原的书籍看,你跟他搭上了话。”
“结果你们俩话很多。他很喜欢你,常常叫你过去帮他整理他那些宝贝羊皮卷。因为你,对我们也多有照顾。你从他那些羊皮卷那里看到的。”
“那善琪公主?”
“她是自尽的。”
“……”
“她曾四嫁,第一任丈夫不到三年就死了。她向朝廷上书求归,朝廷敕令让她“从胡俗”。她于是按照草原上收继婚的习俗嫁给了丈夫的儿子,这儿子也死了,她嫁给了孙子,第三任这个也死了,她又嫁给了另一个孙子。后来,她的孩子也死了,善琪公主大约觉得人生无望,便服毒自尽了。”
“因为这个,阿史那死的时候,你和我都知道会有人接手我们。那时候,男人们都在大帐开会吵架,瓜分牛马、女人和奴隶。事情还没最后定下来,但是你我都发现了夏尔丹对我图谋不轨。所以,我们两个人藏起来了。”谢玉璋说。
林斐的心又一次揪紧:“但是被他找到了?”
“是。”谢玉璋道,“有人出卖了我们。”
林斐的呼吸滞了一瞬。
“谁?”她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杀意。
谢玉璋吐出一口气,嘿然道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马建业。”
帐子中安静了许久。
林斐道:“那我们杀了他。”
谢玉璋道:“好呀。”
“以后杀,今天晚了,先睡。”
“嗯,你先闭眼。”
“你怎么不闭。”
“你闭了我就闭。”
手攥着手,嘟囔几句,渐渐无声。
这里离汗国王帐真正的驻地已经不远,漠北的酷寒笼罩着无边的黑夜,鸣虫冬蛰,四野悄静。
但天边,迟早会有晨光,撕破这寒冷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