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固原就不惧,此处又不是大赵皇宫,还要顾着宫廷礼仪,皇家威严,何况在漠北,对这种挑战不应战的话,是会被人认为是懦弱的表现。当下便应了上场。
眼下,李固把夏尔丹狠狠按在地上,夏尔丹挣扎几次都挣不脱他的钳制。胜负已经如此明显,李固给大赵长了脸,寿王自然笑得云淡风轻,矜持得意。
五皇子便又忘了路上他对李固只忙着训练王石头不肯带他跑马的不满,跟着众人大声喝起彩来。
李固道了声:“承让。”放开了夏尔丹。
夏尔丹跳起来,哼了一声,拍着衣袍恶狠狠盯着他。
要按照夏尔丹自己的心意,最好是趁着李固在这里,围杀了他。但是漠北人的规矩是不杀和自己同桌吃饭的客人。不管多大的仇,今天李固是汗国王帐的客人,夏尔丹就不能动他,否则就成了人人唾弃的卑鄙小人,会失去天神的庇佑。
阿史那可汗大声喝彩,看着李固,眼中流露出喜爱的神色:“李十一,当年见你,不过李矮子身边一少年,没想到现在已经是他麾下最骏的宝马,最利的快刀。李矮子运气当真好。”
李固沉声道:“男儿伟岸不在身躯长短,我家大人也从不讲运气,实力到了,自然众望所归。”
阿史那更加喜爱他,拍案道:“说得好,这是实力!西北之地,也就李铭配和我阿史那一较长短!来,李十一,我敬你是英勇儿郎,干了这碗酒!”
女奴奉上酒碗,李固接过来,仰头一饮而尽,丢下碗抱拳:“谢可汗。”
说罢,便退回到末席自己的位子上,只是喝酒,不再说话出头。
五皇子跟寿王咬耳朵:“十一郎真个会说话。”
他刚才自己琢磨了一下,发现如果阿史那口中轻侮的是他的长辈、上峰,他还真没想好要怎么应对。软了显得自己懦弱,太硬了又怕挑起纷争。
寿王万事都笑眯眯:“是啊是啊,这年纪,难得了。”
在五皇子眼里,漠北人真是不愧于“蛮夷”二字。好好的一场婚礼,不仅乱哄哄的,竟然连些养眼悦耳的歌舞雅乐都没有,这一晚上净是些壮汉摔角,单挑,打打杀杀的。统共就只有两场舞,其中一场还是一群汉子大冬天的精赤着上身,呼呼哈哈地吆喝着跳,声音震耳,一点意思也没有。
谁想看这些皮糙肉厚的汉子啊。
然而这里的女奴也粗糙,相貌先不说,便那皮肤,那脸上两坨红,就没法看。
唉,大草原上风吹日晒,宝华以后可别变成这种村姑模样才好。
五皇子闷头喝酒,那酒太烈,烧嗓子,他只喝了两口便受不了。放下酒碗,让通译告诉胡人奴仆给上换成了清水。
他换了清水,胡人们看到,便露出鄙夷神情,从鼻孔里喷气,没人来给这位尊贵的皇子敬酒。
正合五皇子心意,谁想跟这些野蛮人喝酒啊!酒太辣不说,人还如牛饮!
自顾自地吃了些食物填饱肚子,一转头,发现寿王已经脸颊泛红,目光迷离,开始说胡话了。
唉,寿王叔就是好个杯中物,他闲散宗室做久了,什么都不在意,也不看看场合就喝醉。
再一看,随行的官员们也喝得面红耳赤,都一副快要不行的样子,有个酒量弱的,接连被漠北人敬了几次酒,已经喝趴下了。
只有末座的李固,面色依然如常。赵人中,漠北人敬得最多的就是他,一杯接一杯地喝,该是他喝得最多,却不见面色有变,只一双眸子,精亮得吓人。
那个刚才输了的夏尔丹王子在对面跟他隔空对望,两个人都盯着对方,眼神都吓人,像是一言不合就要拔刀杀人的样子。
五皇子赶紧喝了口水压压惊,不自在地左右看看,想看看护卫们在哪里。然而这是婚宴,除了几个贴身的护卫,他们的卫士都在外面。
便在这时,场中的一个健奴又打败了另一个奴隶。这个健奴已经连胜三人了。
漠北人嗷嗷乱叫,哪有点婚礼的样子,简直如斗兽场。
“我来!”阿史那可汗解开袍子,脱去衣衫,赤着膀子下场了。
这成什么样子,五皇子很是看不上,堂堂的汗国可汗,今日的新郎,真是的!
一边想着一边又有点担心,那健奴着实凶猛,这老头子可别玩脱了,嫁个老头已经够糟心的了,五皇子可不想谢玉璋嫁个残疾的,或者直接做寡妇。
然而阿史那被称为草原霸主,靠得可不全是王族出身。他年轻的时候就勇武雄壮,威震草原。现下虽年纪大了,却宝刀未老。
和老可汗比起来,前面李固和夏尔丹堪称斯文。后面健奴与健奴,也是点到为止。
唯独到了老可汗这里,拳拳到肉,血沫横飞,甚至溅到了五皇子的脸上。这般狠法,吓得五皇子傻了眼,都没想到该擦去脸上的血痕。
场中老可汗忽然发性大吼一声 ,将那连胜了三人的健奴凭空抓起,狠狠摔在地上。
那健奴闷哼一声,挣扎着却爬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