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还熟知草原之事。”
但他话一说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果然众人说笑中都突然陷入沉默,李卫风尴尬不已。
谢玉璋打破了沉默,笑道:“我就要嫁到漠北去了,这些日子叫四夷馆的人来给我讲了讲那边的风土,跟我们大不一样呢,很是有趣。”
宝华公主言笑晏晏,仪态大方,并不讳谈自己即将和亲之事。
众人心中或怜惜,或敬佩,或大摇其头暗觉这公主还年幼天真,不晓得以后的艰苦。总之不管各人心中是如何想法,谢玉璋这样子,的确是让在场之人松了一口气。
五皇子称赞:“妹妹真是有心了,父皇这两日常常与我们称赞你,道你定能成为第二个善琪公主。”
大家跟着附和,纷纷杂杂,交口称赞。
谢玉璋其实很想要李固那柄匕首。
匕首本身就是好物,李固随身携带,更说明是他爱用之物。他们这些男人,对女人不见得有多深情意,对身边的爱马、常用的宝刀倒常常爱得不得了。
拿宠妾换宝马、宝刀的事,本朝发生过好几起,都是“美谈” 。
若能拿到那柄匕首,说不定若干年后需要时,还能让这位陛下念起昔日这份香火情来。
然而比试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随她心意。
靶子挂在二十丈外的大树上,谢玉璋竟有五箭射中了靶心,其余五箭虽未正中红心,却也未脱靶。女郎之中,以她为最佳。便是郎君们都大为讶异。
轮到青年郎君们上阵,个个都想着不能输给宝华公主一个女郎,都打叠了精神。只是平日里疏于练习,能胜过谢玉璋的竟然没几个。
惹得大家阵阵哄笑。妹妹们嗔怪哥哥不给自家长脸,哥哥们羞得面红耳赤。
五皇子作为皇子,为了大家尽兴,这种比试向来是不参加的,以免有人因他的身份给他放水。他是没想到一阵子没在一起玩,谢玉璋的箭法竟精进如斯。当下大声喝彩,给自家妹妹捧场。
杨怀深倒了露了把脸。他十箭之中有八箭正中红心。李固和李卫风都暗暗颔首。
杨怀深也是云京城有名的风流贵公子,小女娘们颇有倾慕于他的。这些贵族女郎们全不羞涩,只大声喝彩,唯恐自己声音小了,输给旁人,让杨二郎听不到。
待轮到李家两个郎君。李卫风可没有示弱的心思,十箭十中,满满当当挤在靶心。
众人齐声喝彩,都以为李七郎必拔这头筹了。
不料李卫风却笑着不叫从人拔去箭支。
从李固上前站定,张弓搭箭,谢玉璋便屏住了呼吸。
大穆开国皇帝的骁勇她听过太多,却从未亲眼见识过。等她自以为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便已经身在龙座之上了。
那些箭快得像流星,根本看不清。
李家兄弟也是有心要露一手。李七郎十箭十中,李十一郎每一支箭都将李七郎的箭自箭尾劈开,然后深深射入红心。
这不仅需要精确的准头,还需要惊人的力量!
看着这些骄矜的云京子弟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李卫风和李固对视一眼——这些日子在云京憋的这一口郁气,总算是发散出来,痛快了一些。
谢玉璋第一个拍起手来,众人方才如梦初醒,纷纷拍手喝彩。
五皇子的声音尤其大。
谢玉璋抿嘴轻笑,坏心地问排在李固后面的人:“你们几个还要不要试试?”
后面还有三个人,俱都连连摆手:“不献丑了,不献丑了。”
有人怪叫:“哥你上呗,说不定拔得头筹呢!”
却是其中一人的亲弟弟,现场拆台起哄。那人二话不说撸袖子揍弟弟去了。
众人笑作了一团。
第一名当然毫无疑问是取了李固。
众人纷纷令从人把自己的彩头送过去。李固道一句“承让”,大方地令从人收了。
杨怀深搂着李固的肩膀道:“你晚上得请喝酒。”
李固也不小气,道:“和春楼,不醉不归。”
青年郎君们叫这帮小的闹得酒没喝尽兴,当下齐声应好。
小的们眼里带着羡慕,却也知道这个年纪的交际圈自己还挤不进去,且得等几年呢。
此时阳光没那么毒了,众人也已尽兴。从人们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女郎、郎君们却无需等他们,已经纷纷上马,准备返程。
李固刚捞过缰绳,正准备上马,谢玉璋跟阿梅说:“你跟着他们罢。”
说完,牵着她的乌骓马走过来,喊了声“十一将军”。
这叫法颇有些怪异。
谢玉璋有心与李固多接触、亲近,但她是天潢贵胄,却不能像别人那样随着哥哥们喊一声“李十一哥”,喊“李将军”又过于疏离,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个“十一将军”。
虽然听着怪,但亲近之意油然而生。
李固顿了顿,道:“殿下?”
谢玉璋说:“我想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