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五皇子道:“还能怎么了。”自然是以为宝华公主在以泪洗面。
谢玉璋懂了,无语。
五皇子道:“不如出去散散心去罢。”
谢玉璋闲着也是闲着。且她这一去,怕是又好多年见不着大赵风物了。
“也好。”她道。
云京人听闻了宝华公主要和亲漠北的消息,莫不以为这位公主殿下日日躲在宫中以泪洗面,哀哀戚戚呢。不料这一日一群贵族少年男女相约冶游,到城外打猎烧烤,宝华公主谢玉璋竟然现身了。
大家无不惊异。
和想象的不同,宝华公主并没有一派愁云惨雾,正相反,她像全然无事一般比谁都悠然自得。
众人先还略绷着,说话有所顾忌,待见谢玉璋眉间淡然平静,渐渐也放松下来。
“宝华。”有个圆圆脸庞的少女和谢玉璋并辔而行,“我送的东西你收到没?”
谢玉璋不动声色地说:“收到了。”实则一时想不起来这少女是谁。
“这些天一直担心你,可也没机会进宫。”少女说,“母亲昨天进宫给淑妃请安,我说叫她去看看你,她叫我别添乱,说你这会子定不愿意见人。我担心死了,今天看到你,总算能放下心啦。”
她说着,轻轻松了一口气。
谢玉璋趁她说话的功夫,拼命在记忆中搜索,终于想起了她是谁。
之所以想不起来,是因为她从漠北归来后,既没有再没见过她,也没再见过她的家人。那些年的动乱中,多少钟鸣鼎食的人家无声无息地消失。牌匾委地,华宅易主。一个姓氏,一个家族,从此没人再提起。
谢玉璋想起来这圆脸的女郎是她少女时代的一个朋友,唤作阿梅。她既后来再没见过她,要么死了,要么远嫁了,要么……不知道家破人亡后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了。总之此生,再没有机会相见。
谢玉璋的眸中闪过一丝哀色。
阿梅觉得,谢玉璋和以前似乎不太一样了。她没有从前那么爱笑、那么无忧无虑。她们明明同岁,谢玉璋却给她一种大姐姐的感觉。
路上,她忍不住问:“宝华,我祖父说那日宫宴,是你主动请嫁是真的吗?”
主动不主动,结果都是一样的。她只不过顺势而为,在这场表演中给自己争取了一个更好看姿态而已。
谢玉璋嘴角扯扯,道:“是。”
阿梅道:“宝华,我万万想不到你这般勇敢。祖父那日回来后,好生夸赞了你一番呢。哥哥也是对你敬佩有加。”
阿梅圆圆脸庞,眼睛清澈明亮。谢玉璋想到这少时的朋友将来不知生死不知去处,心中便格外地难过,对阿梅便格外柔软。
“不过尽一个公主该当的责任罢了。”她柔声说,“没什么好称赞的。以后不能在父皇膝下尽孝,我甚憾恨。”
阿梅叹了口气。
祖父哥哥虽然盛赞谢玉璋,母亲却私底下悄悄搂着她说:“傻儿,莫学她。你将来定要嫁得近近的,可不要离我太远。”
阿梅生得喜庆可爱,叹气的模样颇有几分好笑。谢玉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她眼睛圆睁:“摸我作甚?有东西吗?”说着伸手小心地摸摸自己的发髻,却也没摸到什么树枝草叶之类的。
谢玉璋微笑收手。
所谓打猎,无非就是象征性地放几箭,能中则中,射不中也无妨,随行的仆从中自有好手眼疾手快地补上一箭。总不会叫小郎君、小女郎们空手而归。
一只兔子后腿中箭,仆从驱马追赶过去捡起来,仔细辨认了箭杆,大声报出来:“又是公主殿下射中的!”
一众少年男女哗然。
“宝华你什么时候箭法练得这么好了?”
“连着三只都是你射中的,这是好兆头。”
也有人跟身边人说:“我怎么感觉今天宝华的骑术也比以往精良许多呢?”
谢玉璋挂了弓,不置可否地说:“运气好罢了。”
在草原,经历的事太多了。
刀弓马匹,都是能救命的。胡人都是马背上长大的,女人亦然。
谢玉璋在那里生活了十余年,无论是箭法还是骑术,都没法跟胡人比,从来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好。不料在云京的权贵家子弟中,竟也能出个彩。
真是矬子里面拔将军了。
少年少女们不过图个开心,真正打猎还是靠仆从们。待差不多了,一行人便寻了处合适的地方,准备烧烤野味。
仆从们正铺毡毯、架烤炉的功夫,马蹄声响起,又一队人朝这边来了。
“咦,这里被人先占了。”新来的这队人中有人说。
待两边互相看清,阿梅先跳起来喊:“哥哥!”
这边便有人喊“二哥”、“五哥”之类,那边则喊“六郎”、“三娘”之类。竟认上亲了。
谢玉璋这边年纪小些,男女参半。后来的这一队年纪大些,一水的青年男子。不仅比谢玉璋这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