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挂钩,然而后来她还是找到了自己喜欢的,纹身也是一种出路,这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种出路。
傅北并不会解释宽慰太多,长眼一掀,反问:“你怎么知道没有?”
分明是一句问话,语气却那么笃定,乔西立时笑了笑,不知道在傻笑什么。
这一晚她死缠烂打不肯离开,找各种借口,像听不懂人话,最后如愿留在这边,傅北让她去客房睡,她不愿意,支支吾吾半天就是要在这里,还再三保证一定乖乖的,不会闹腾打扰傅北。
傅北本不该留下她,可还是留了。
一杯水喝完,灯被关上,两个人一块儿躺在床上,谁都没有睡意。
乔西侧着身子躺,胳膊都被压得发麻,有点酸痛,但不敢乱动,因为傅北早已闭上眼睛,可能已经睡着了。
沉郁的夜色让她想起了许久前的场景,江大后门灌木丛里凄厉的猫叫,当时她还傻愣愣跟傅北说,好奇得很,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傅北会拉开自己让别乱看,有时候会发出叫声并不仅仅因为痛苦,还有别的,太情难自禁,是欢愉到极致的痛苦。
还有那两个亲密的女生……乔西终于搞懂了,青春少艾时期的女孩子总是懵懂纯净,一旦有所疑惑,就会锲而不舍地去探查,有些东西书本上没有,社会亦对其三缄其口,要弄明白不容易。
十六岁正是悸动迸发的时期,多少男生女生爱意萌芽,开始了第一次早恋,乔西的青春期与众不同,怀疑、羞涩,头一次接触到相关的知识时,整个人都是懵的,面红耳赤如煮红的虾子,脸上热烫,心里亦热烫,羞耻感久久不能消散。
两个女人,原来也是可以那样的。
有的东西就像围堤里的洪水,一旦决堤就势不可挡,排山倒海般侵袭卷噬而来。
乔西定定看着傅北的侧脸轮廓,纠结迟疑许久,还是挪过去挨着。
傅北没睡,早就察觉到她在旁边动来动去的。
挨了一会儿,乔西不满于此,又试探地抱住傅北的手臂,她太大胆了,知道对方肯定会警觉,可还是那样做,似乎有恃无恐。
傅北紧了紧手心,没睁眼,什么动作都没有,装作若无其事,小姑娘得寸进尺地再靠近些,几乎压着她的胳膊,抱住不肯松手。如果乔西这时候及时打住,不那么贪心,傅北还可以继续装睡,然而她太放肆了,都快将傅北的胳膊拢在怀中,还摸索着去寻傅北的手,缓慢摸到了,胆大地将手指扣进去,与之十指紧握。
像被触到了禁区,傅北睁开了眼,当即缩开手。
窗外绵密的雨点,滴答滴答,落得更密集了。
“睡觉,不要乱动。”傅北低声道,曲缩起修长分明的指节,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说。
乔西猜到她会醒,双颊热得厉害,好在有黑夜的遮挡不会被看到,不过一点懊悔都没有,听到傅北说了话,反而破罐子破摔了,厚脸皮地抵过去,小声说:“睡不着,现在还太早。”
“明天不去学校了?”傅北问,话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但没有排斥的意味。
“要,”乔西索性再过去一些,直接抵进她怀里,“还要上早自习。”
傅北斜眼看了看依偎在怀里的女孩子,到底无奈,推开不推开都是难题,今晚就不该把人留下,可现在大半夜的睡都睡下了,总不能将人送回去,犹豫半晌,还是没有动作,放任她了。
乔西动动身子,知晓这是默许,见对方不再吭声,亦老实规矩不再说话,扒着她的胳膊拱了拱,然后再也不乱动。
雨夜偏冷,风裹着细密的水珠不断飘打,温度一点点下降,这种天气适合睡觉,渐渐的,在舒适的被窝里躺久了,乔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她睡相不老实,时不时就动一下,下夜里忽然就蹬了下腿,或许是感觉到冷,潜意识就往温暖的地方摸。
傅北僵直了身子,想把人推开但担心将她弄醒,这么晚了,想了想,还是没有。
小姑娘身形太瘦,与小时候全然不同,瘦得背上都能摸到脊骨,她睡着的时候全部放松下来,丝毫没有戒备,瘦长笔直的腿就搭在傅北身上勾着,头发太长,霸道地与傅北的乌发缠绕在一处,她还抓着傅北的衣角,紧紧攥着。
呼吸绵密,不断地侵扰,搅得人心烦意乱。
乏累地阖了阖眼,傅北想稍微推开一点点,不料刚一动,乔西就更加用力地拉住了自己的衣角,无奈,只得保持原状侧躺着。
之后不知何时睡着的,睡梦中梦到被什么纠缠住,挣脱不了,感觉有重物压制着自己,往颈间不停地拱,连呼吸都不顺畅了,整个人都憋得难受。
一觉醒来,原来是乔西在缠着,整个人都快趴她身上了,睡得死沉。
她拧了拧眉,瞥见外面的天依然黑沉,摸到手机一看才五点多,一整晚都没睡几个小时。
乔西倒是睡得舒舒服服,应该是被弄醒了,但睁不开眼睛,反而把傅北扒拉得更紧,耍赖地贴紧,无意识地往对方身上拱,用倦懒的声音轻轻喊:“傅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