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寒地沉着脸站在小木梯上擦书,不由地大笑出声,唤了他那一群狐朋狗友来羞辱他。
“这不是梅师弟……哦不,是梅师妹嘛,你好美啊,哈哈哈哈哈!”
“你是怎么招惹了死生之巅的人啊,这样欺负你?”
“快告诉师哥是谁噗哈哈哈哈,师哥要去给那个人献花!”
梅寒雪性格冷峻不爱废话,被惹得烦了,直接就和这群人动起手来。可他毕竟还是太小了,许多招式都还没有学,又是一个人挑一群人,最后还是被这些不可理喻的同门渣滓摁在了地上。
这些人不知道梅含雪乃是有孪生兄弟二人,因此怒道:
“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怎么一天和和气气,一天又喊打喊杀的?要不要师兄给你治治脑子?”
“扒了他的衣服,他明明我们踏雪宫的人,穿什么死生之巅的衣裳?”
厮打挣扎间,忽听得刀锋嗡鸣,一把雪亮的长弯刀已掷过来,猛地刺到了木制的地板深处!
“干什么呢你们!”
那群昆仑踏雪宫的渣滓吃了一惊,猛地散开去,转过头——
“薛、薛蒙?!”
一听到这名字,梅寒雪立刻甩开垂在碧眸前的凌乱金发,蓦地抬起眼来。
只见在藏书阁门口抱臂而立的,是个半大的男孩儿。他生得眉目俊秀,容姿跋扈,穿着全套死生之巅的银蓝色护甲,束着马尾,戴着黑护套的手指不耐烦地在环抱的臂腕处轻轻敲击。
薛蒙没好气道:“在我死生之巅的地界欺负人,你们问我爹了吗?问过我师尊了吗?问过我了吗?”
那昆仑踏雪宫的弟子谄笑道:“哎呀……这,这不是教训一下不听话的小师弟嘛……嘿嘿……嘿嘿嘿……”
“你这叫教训?”薛蒙瞪大眼睛,指着梅寒雪,“你们这叫以多欺少恃强凌弱好吗?”
“是、是……您说的对……”
薛蒙怒道:“还杵这儿做什么?还不快滚!”
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薛蒙再怎么说也是掌门之子,他们哪里敢招惹?立刻点头哈腰,呼啦啦地作鸟兽散了。
薛蒙板着张脸,嵌着铁皮的靴子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响,然后他抬手,握住龙城刀,想以一个很高冷的姿态把它拔/出来,但是单手拔了一下,没拔动。
薛蒙只好十分尴尬地轻咳一声,双手用力,气沉丹田,才将这柄和他差不多高的刀拔出了地面。
还踉跄往后退了两步。
薛蒙:“……”
梅寒雪:“……”
薛蒙又万分尴尬地咳了一声,转头看向梅寒雪。
他并没有认出这就是昨天妙音池的“流氓”,梅寒雪自然也不识得他。两人互相对望了片刻,薛蒙见他金发凌乱,唇角带血,衣服都被扯得七零八落看不出样子了,只一件昆仑踏雪宫特制的薄绡衣还披在身上,不由皱起眉头。
“太不像话了。”
说着,把自己的外袍解了下来,哗啦一下盖在了梅寒雪肩头。
“穿上。”
梅寒雪披着衣服,抬起头来,仔细看着这小孩儿的眉眼。只觉此人生的并不像他的恩公薛正雍,一张脸庞小巧精致,鼻尖挺翘,杏仁眼黑白分明,顾盼间都是一股子天然的灿烂与傲气。
他略有迟疑:“你就是……薛蒙?”
“是呀。”薛蒙洋洋得意的,“怎么样,我身手好吧?是不是觉得名不虚传?”
那他确实就是恩公的儿子了。
梅寒雪正想起来道谢,却听得薛蒙哈哈笑着接了下一句:“本少主出山以来,还没谁能打得过我呢!”
“……”
“你就是少主?”
薛蒙:“?不然呢?”
.
“少主不是一个人的人名吗?”当天晚上,梅寒雪回房之后,梅含雪惊讶地问他,“怎么成了恩公之子了?”
当哥哥的比弟弟稳重,默默地从行礼里翻出一本《碎叶昆仑及官话总译》,兄弟俩坐在一起,凑在灯下翻书。
“少主。”梅含雪用手指戳着,逐字读到,“指年少的主人。也有可能说有一个大人是主人,他指定的下一任继承人就是少主。”
梅含雪:“……”
梅寒雪:“……”
两人陷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