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寺隼人和加藤百惠的渊源, 是从加藤母亲与狱寺家族的合作开始的。
那个时候的加藤一家还没有迁居日本,虽然不懂母亲在忙些什么,不过每次母亲去狱寺家族商谈的时候,身为狱寺家主的儿子的狱寺隼人, 就担任了陪伴这位“小小的不速之客”的任务。
为什么说是不速之客呢。
因为那个时候的小加藤对于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
狱寺隼人不是没有过好好地教会加藤百惠弹钢琴的雄心壮志的, 至少他觉得像a小调圆舞曲这样只要有脑子就能学会的乐曲不过一天就能学会。
结果加藤百惠成功地刷新了他的世界观。
并让狱寺隼人想把自己珍爱的钢琴绑上炸药包炸上天。
这也就算了。
小时候的狱寺隼人做梦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在那个男人面前输给这样连脑子也没有的家伙。
狱寺隼人一度觉得加藤百惠不是人类。
小萝卜头狱寺隼人恨恨地合上了当时的小加藤与他同个主题的论文。
“你好奇怪哦, 隼人。”打扮得像个洋娃娃的小加藤徒手折断了琴弓, 碧眸望向身边死死地瞪着自己的狱寺隼人,“久子姐姐说盯着女生的脸看是件很没有礼貌的事哦。”
……你倒还知道自己是个女生啊。
即便面前是自己讨厌到不行的家伙,当时的小狱寺还是极力保持住了大家族中孩子应有的教养,他轻咳了几声, 像模像样地扬起下巴, 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为什么你今天也在这里。”
加藤百惠应该只在她的母亲来和他的父亲谈生意的时候才会一起过来才对。
可是今天,他的父亲既不在,她的母亲似乎也泡在彭格列的实验室里。
然而加藤百惠却在他还在床上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 叉着腰, 那张脸上浮现了鄙夷的神色看向他:“你简直比久子姐姐说的那只橘猫还要懒呀,隼人。”
当时负责照顾狱寺隼人的名为久子的女佣在门口捂着唇偷偷地笑。
狱寺隼人被加藤百惠吓得差点就体会到了年纪轻轻心肌梗塞的感觉。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狱寺隼人小朋友开始认认真真地在睡前用睡衣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因为隼人看上去好像很无聊的样子。”小加藤这样回答道他的问题。
她的睫毛长长, 割裂了在她脸上跳跃着的暖黄色阳光。小姑娘的着装就像大小姐一般优雅又得体, 眉目精致, 唇上透着可爱的粉红。
如果忽略掉她手上断成两截的价格高昂的琴弓的话,那加藤百惠看上去就的的确确像个大小姐了。
“在学校里也是,隼人好像从来没有邀请别人到家里来玩过。”加藤百惠用那双碧眸看着他,“所以……”
“我才不需要你这种笨蛋的可怜!”狱寺·完全没有朋友·隼人这样气急败坏地吼道。
他完完全全地丧失了平日里的仪态,连久子小姐都被吓了一跳。
小小少年额前的银色发丝滑落,脸上的愤怒和逐渐蔓延开来的尴尬混杂在一起,显得他有几分狼狈。
小加藤似乎是被他吓到了的模样。她就那样坐在原地,手上举着的“犯罪物品”还没来得及放下。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就在狱寺隼人小朋友别开眼睛的一瞬,他听见加藤百惠用疑惑的语气说道——
“可怜是什么东西?”
——开玩笑吗?
狱寺隼人拧着眉头看她。
结果从她的眼睛里,完全找不到开玩笑的成分。
小姑娘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对着他把刚才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出口:“所以,反正学校里那群不耐打的家伙也很讨厌,刚好我们可以凑一对。”
狱寺隼人甚至看见眼前的这家伙对着他咧开了唇角,背后一片闪烁的小星星。
她还比了个大拇指,来赞扬狱寺隼人耐打又不屈的顽强品质。
狱寺隼人今天也很想掐死自己的玩伴。
他一向对待天然类型的人都很束手无策。小的时候是加藤百惠,长大了以后多了个山本武。
那个棒球笨蛋偶尔在他给加藤百惠写信的时候看见过少女的名字,随后就用整个办公室他的属下都听得见的声音笑呵呵地说道:“啊,原来狱寺的心上人就是加藤前辈的女儿吗?”
就算这个地球上的女人都死光了他也不喜欢加藤百惠。
不,加藤百惠不算女人。
你见过哪个女人可以面无表情地把人脑袋打破了后还十分无辜地摊手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吗?
他老姐不算。
狱寺隼人与加藤百惠的情谊大概算得上是日久生情,此情非彼情,最多算得上是社会主义革命战友情。
这大概也就是狱寺隼人在听说了加藤百惠回到意大利上大学的时候,稍稍有那么一点点开心的原因吧。
那家伙邀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