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昏暗, 顾渊把林信按在榻上,亲得他耳朵根儿都红了, 才稍稍抬起头来。
林信一把推开他, 半坐起来,还记着他说自己的美人图丑,道:“你才丑呢, 你最丑了。”
顾渊握住他的手腕, 冷笑道:“我长得丑,那天晚上是谁一边摸我尾巴, 一边说,等我长大了给你做郎君的?我长得丑, 你何苦来招惹我?”
林信忙道:“等等!我冤枉, 我可不记得我始乱终弃过谁!我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
原是顾渊一时气恼不过,把仙界西山天池的事情说出来了。林信尚在劫中,他不记得。
顾渊又冷笑一声,指着墙上的美人图, 道:“我若再迟些来, 你岂不是连三宫六院都有了?我尝着你是甜的,你是不是尝着他们也全都是甜的?”
林信张了张口, 没有反驳。
一股无名火直烧到头顶,顾渊把他从榻上拽起来,拉到外边去。
那时候, 陪伴历劫、扮作副将的南华老君正在外边揪草茎玩儿, 听见动静, 连忙回头。
只见顾渊拉着林信,一路疾走,把他带到水牢里。
陪在林信身边的那群投降官员,全都被关在水牢里。
那些漂亮官员,探花郎、御史大人,还有丞相公子,也全都在里边。
一众官员见林信来了,连忙围到门边。
君臣两边,隔着牢门。
林信看着心疼不已,才要上前,就被顾渊拽了回来。
顾渊道:“你选吧。”
林信还是要往对面去,又被顾渊拽住了。
他便道:“我要选那边……”
顾渊按住他的手,道:“强制选择,你已经选完了。”
林信气得想打人,但是被他困在身边,无法脱身。
顾渊扫了一眼众官员,也看见美人图上的正主,多看了两眼,便垂眸看向林信,低声道:“你说,他们比我好看?”
林信别过脸,闷闷道:“我没有,我不敢。”
顾渊抬眼看向众人,冷声道:“被他夸过好看的,出来。”
林信一愣,他自己也不记得,自己夸过多少个美人儿了。
牢中众人却没人敢动。
顾渊便道:“被他夸过的,站出来。之后再被查出来的,剥皮拆骨。”
此话一出,牢中官员迅速分成了两边。
林信身边的官员,都是他父皇仓皇出逃前留给他的,老的太老,小的太小。基本上年纪不大的,都被他夸过漂亮。
因此,年老的站在一边,年轻的又站在另一边。
顾渊拢住林信的双手,又道:“被他摸过手的,出来。”
又有一些漂亮官员站出来了。
顾渊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捏住林信的下巴,要他看看这一牢房的人。
“他从前太风流,我心里不舒坦。两个选择,要么你们帮我把他劝听话一些,要么……”
话还没完,林信便抢话道:“选这个,他们就选这个。”
他也知道,后边那个,肯定不是什么好的。
牢中官员山呼“陛下”,林信向他们摆了摆手,使了使眼色:“就选这个,就选这个。”
他推开顾渊:“你让他们劝我,我保准乖乖的。你别生气,生气不好……”
林信跑到牢门前,隔着木头柱子,与自家一众官员小声说话。
“怎么样?这儿冷吗?侍郎大人还咳嗽吗?中丞大人是不是又腿疼了?”
一众官员,围在林信面前,年老的御史中丞作为代表,握住他的手,流下两行浊泪:“劳陛下惦记,臣的腿不疼。委屈陛下了……”
林信忙道:“不委屈,我不委屈。你老多带着他们一些,不要和对面的对着干,你们再忍一会儿,我想法子,我很快就想法子。”
再说了一会儿话,老的小的,都没忍住,或转过头去揾泪,或低下头,任由泪水湿了一片衣襟。
中丞大人抹了抹林信的脸:“陛下莫哭,写到史书里,要给后人笑话的。”
林信用衣袖使劲擦了擦眼睛,转头看看站在不远处的顾渊,对他们道:“他要等急了,我马上就过去,你们好好照顾自己,我再想想法子。”
他起身,踟蹰了一会儿,挪着步子,走到顾渊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
顾渊垂眸,见他双眼通红,再回头看看那群官员。
他用拇指抹了抹林信的眼角,问道:“哭什么?”
他不明白。
林信摇头:“没有。”
重又回到宫殿中,林信想了想,搬了把凳子来垫脚,把挂在墙上的美人图都收起来。
顾渊坐在榻上,淡淡道:“你若喜欢,留下就是了。”
林信哪里敢?
他将美人图收好,对顾渊解释道:“只是画了几幅画,没有别的什么,我只是……喜欢看。”
顾渊点头,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