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因此全心全意地亲近他、使出浑身解数,但她眼里却没有他。
换做是谁,她都会这么做,毕竟这对她而言只是“任务”而已,她的最终目的只是离开。
不知道亲眼看到自己的那一天,她会是什么反应。他凉凉地扯出一抹稍纵即逝的笑弧,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但她不会知道的,至少,在他允许之前。
*
半夜,钟虞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有点冷。她裹紧被子侧了侧身,然而头却发沉,呼吸也干燥而灼热,接着又不受控制地轻轻咳嗽两声。
她一愣,伸出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与颈侧……手心的温度也不低,但这两个地方的温度明显更高。
好吧,如她所愿地发了烧。看来晚上一连串的举动真的起了作用。
钟虞慢慢撑着坐起身,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看来身体状况确实比她想象得更糟。
她小心地扶着床沿在地上站好时顿时头重脚轻,缓了好一会才有力气往外走。
凌晨的寂静被玻璃落地的碎裂声打破。
一楼一扇原本紧闭着的房门忽然打开,高大的身影从阴影中出现,掠过满客厅的月光走向声音传出处。
他沉着脸推开厨房门的同时打开了灯。
流理台边站着的人反应慢半拍地抬起头,接着歉疚地蹲下.身打算去捡地上破碎的残片,“抱歉……我只是口渴想倒水喝……”
声音哑得厉害,脸上也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话还没说完,蹲着的身影就摇晃起来,一只手抬起来胡乱地想去抓住什么稳住重心,结果却扑了个空,眼看着就要整个人跌到满地的碎玻璃上——
他想也没想直接上前,蹲下将人一把接住,手背却擦过了一片裂口尖锐的玻璃。
鲜红的血液在手背上蜿蜒开,他却浑然不觉,反而为怀里人过高的体温拧起眉头。
“发烧了?”干燥且明显温度更低的手掌盖在了额头上,钟虞舒适地“唔”了一声,主动往对方手心蹭了蹭。
“景梵,”她可怜兮兮地低声哼哼,“我口渴,想喝水。”
声音有气无力,诉苦也变得像撒娇。
下一秒她身体腾空,被他抱了起来。
热烫的呼吸扑在胸.口,一种莫名而来的焦躁被这温度烤得越发旺盛。
“为什么不来找我?”他脸色难看。
“倒杯水而已……不想把你吵醒。”
“而已?是谁把杯子摔碎了?如果我不来,你准备怎么绕过那堆碎玻璃?”他一顿,克制着即将失控的语气,片刻后才继续,“然后准备硬撑着烧一整晚?”
怀里的人不说话了。他弯腰,将人放回床上,这才注意到手背上的血迹差点沾到她白色的睡裙上。
“马上我去给你倒水,等着。”说完就起身出去了。
药箱放在储物间,他先从里面取出酒精棉棒随意给伤口消了毒再用纱布草草包扎,接着拿出一盒退烧药去厨房倒水。
面无表情地端着水杯回到房间时,目光第一时间定在了床头灯轻柔光线下的那张脸上。
她紧紧裹着被子,苍白中浮着潮红的脸狼狈又可怜。
他攥紧水杯,走过去将水和药一起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然后将人连着被子一起抱起来一点。
“吃药。”
“我要先喝水。”钟虞闭着眼嘀咕。
冰凉的杯沿抵住了她的唇边,她立刻伸出手仰起头,忙不迭地吞咽着。
倒不是假装,生病是真的,她的确觉得嗓子干得难以忍受。
温暖的水蒸汽扑在脸上,双眼的涩意也少了点。钟虞往后缩了缩,径直退回男人怀里。
“不喝了?”
她含糊地“嗯”一声。
“把药吃了。”他又把药片递到她唇边。
钟虞当然知道自己是该乖乖吃药的,她自认也已经过了躲避吃药的年纪了,但……
“不吃,苦。”她皱了皱眉,拧头就把脸埋在男人胸.膛。
比平时更加孩子气和肆意的言行,都带着发热到迷糊昏沉时不清醒的味道。
景梵手一顿,微微抬起下颌闭了闭眼,不知是在平复她不肯吃药的举动还是别的什么。
温热的鼻尖和热烫的唇都隔着薄薄一层衣料抵在这种微妙的位置,他左边身体的肌肉都不自觉颤动。
“不苦,喝口水咽下去就好。”他敛眉,耐着性子又劝一次。
“不要,你骗我。”软绵绵的嗓音好像在控诉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行。
“吃了药才会好。”
然而这下怀里的人直接当没听见了。
他开口,语气平静:“我送你去医院。”
明晃晃的威胁。
“不。”钟虞摇头,蓬松的发丝在他怀里乱蹭。
她看不见男人晦暗的目光和隐忍咬紧的下颌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