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抱住它毛茸茸的身躯。
中大型犬种金毛猎犬,体重几乎等同于一个刚刚步入少年时期的孩子。它撞入清司的怀里,巨大的冲击力让清司连连后退几步,眼镜被撞掉了。
赤司征十郎听到了身后传出的声音,回头看向清司。
“兄长,没事吧?”
直立高度与12岁孩童差不多的金毛扑在清司身上,柔顺的皮毛在晨光下折射着动人的光辉,尾巴左右摇晃。清司则下意识地抱住了金毛,他的头发被皮筋扎起来,在脑后扎成一个小小的马尾辫。赤司征十郎正转身迈向清司,朝他伸出一只手,神情十分焦急。
清司拍掉肩上的两个大爪印,笑着摇摇头:“没关系,征十郎君,我没有受伤。”
清司将金毛放下。
金毛性格很粘人,用大脑袋蹭了蹭清司的小腿,将米金色的毛蹭在了清司裤腿上。
清司的眼镜已经滑落在一旁,赤司征十郎弯腰捡起眼镜,他发现镜片沾到了灰尘,于是抽出眼镜布,将镜片擦干净了。赤司征十郎捏着眼镜的镜架,将它伸向清司:“兄长,把眼镜戴上吧。”
清司抬起头,尽管赤司征十郎距离他只有不到二十厘米,但他还是看不清对方的五官。直到赤司征十郎将眼镜戴在清司脸上,他原本模糊的视线才渐渐变得清晰了。清司眨了眨眼睛,看向自己面前的赤司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面对着朝阳,阳光落入他瑰红色的眼睛里,在脸颊上形成一层暖融融的光辉。
“为什么征十郎君会带着眼镜布?”
“昨晚放进外套里的。”赤司征十郎收起眼镜布:“为了防止兄长再一次被雾气蒙住眼睛,跟着别人跑掉了。”
这时候,金毛的主人慢腾腾地沿着楼梯,从堤坝上走了下来。他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腿脚不方便,走下楼梯的动作迟缓又小心翼翼。
“谢谢啊,学生。”老人手中握着一台拍立得相机,他慈祥地笑呵呵着,将拍立得递给清司:“我正在拍照片呢,它突然就挣脱了。对了,给你们拍了一张照片。”
老人按下拍立得的打印键,相机发出沙沙声,一张色彩朦胧的相片一点一点从照片出口处,被缓缓吐了出来。
老人抽出那张照片,塞到清司手里。
清司刚刚经历一场慢跑,他头发凌乱、衣领松散,额头上有一层汗珠。赤司征十郎则朝清司伸出右手,焦灼不安的情绪几乎要溢出胶片,抵达观看照片的人面前。
这张照片虽然是业余人员随手拍成,但整张照片中透出一股勃勃生机的生命力和运动感,能感染他人的情绪。
老人将照片递给二人:“学生,这两张照片就送给你吧。”
“谢谢。”赤司征十郎接过照片,朝清司笑了笑:“我和兄长此前还从未合照过呢。”
他认真审视着照片,脸上露出了不自觉的微笑。
*
当日下午,为了给清司补习数学,赤司征十郎和清司去了一间咖啡馆。
这间咖啡馆是会员制,人流量较少,也非常安静。蓝调小提琴曲在咖啡馆内回荡,琴声悠扬。清司和赤司征十郎被侍应生领到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他们藏在高大的热带绿植后方,围坐在小圆桌旁边。
他们点了两杯美式,赤司征十郎突然向侍应生问道:“有布丁吗?”
“有,奶油、焦糖和原味,您喜欢哪一种?”
“一份焦糖布丁。”
赤司征十郎看到了清司投向自己的目光,笑了。他长着一双眼角有些上翘的眼睛,乍一看有些生人勿近的意味,但当他微笑起来时,眼睛会微微眯起来,看起来非常温柔。
下下周就要考试了,虽然只是简单的测验,但为了不被赤司家主注意到自己的成绩,清司还是不得不接受赤司征十郎的突击补习。
赤司征十郎抽出清司带来的数学练习题,发现他的笔记一片空白,整本书像新的一样。赤司征十郎无奈地翻开第一页,他对照着数学书,圈出典型例题:“兄长,你把这几道题写完,我看看你的熟练程度。”
清司低头凝视着练习题,有些头疼。
清司一直不会做数学题,而且听到讲解就想睡觉。尽管数学老师的声音高昂而凶悍,却还是不足以打消清司的沉沉睡意。
清司喝了一口咖啡,努力睁开自己的眼睛,却于事无补。赤司征十郎看着清司逐渐低下去的脑袋,无奈地举起手里的铅笔,敲了敲他额头。
“兄长,别睡了。如果你再不学习,这次数学考试绝对会不及格的。要是没有人帮你补习,你打算怎么办?”
赤司征十郎这是一个反问句,但清司在睡意朦胧中,没听出对方反问的语气。
他非常诚实地举起手里的六角铅笔,将六角铅笔递到赤司征十郎面前:“你看,六角铅笔的五个面,正好对应‘A、B、C、D、E’。遇到不会做的题目,只要抛一次铅笔就可以决定下来了。”
“那空白的面呢?”
“再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