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音的房间离得并不远,从侧缘走到底,拐个弯也就到了。
弥音边走边对身边的女人说道:“这里就是我的房间,今晚上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阿初小姐就先睡吧。”
不过想到别人总是冷峻着一张脸,弥音想了想,又补充道:“不是,阿初小姐直接去睡就行了,我今晚应该不会回来睡。”
“不会回来?”无惨一听这话,下意识就拧起了眉,连整张脸都扭曲到了一块。
他甚至用力拽进了牵着他的那只手,用力的,仿佛要把人的手骨都捏碎一样。
从刚才开始,无惨就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气。
放到平时,他早就拿周遭的人出气了,然而在他身边的不是别人,是弥音。
他不想吓到他的姑娘,同样也不想伤害到她。
然而一想到弥音在找他的途中,遇到了那个男人,又如同当初照顾他一样照顾着那个男人,他心里就窝火极了。
他甚至在想,这种弥音一离开就生病倒下的事也不是头一次出现吧,那个男人不过是个可笑的模仿者罢了。
“不回来是打算睡在那个男人房间吗?”当初他只是让弥音下午的时候在他房里休息一会儿,却被拒绝了,没想到现在她竟然要直接在那个男人房间过夜吗?
冷冷的声音带着一股寒意和怒气从无惨嘴里吐出,那无限接近某人的声线让弥音愣了下,甚至让她都忘了手上传来的疼痛。
她眨了眨眼睛,总觉得这发展哪里不对了。她有些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身后的女人,之前还高贵冷艳的一张脸此刻被愤怒充斥着,尤其是那双眼睛,血红色的似乎都能毫无阻碍地感受到从那里喷薄而出的怒意。
弥音完全不晓得这人为何如此生气,她迟疑了下,最终还是唤了一声:“阿初小姐?”
带着少许疑惑的声音就像一盆冷水,当头泼了下来。无惨稍稍冷静了下,但内心仍旧被嫉妒和强烈的占有欲充斥着,若是可以他现在就想把弥音带走,把她藏起来,让她再也无法和其他人有所交集。
不过无惨也发现了,哪怕是他方才失去理智地力道去捏弥音的手,弥音的手似乎也只是稍稍红了点。
到现在无惨也不知道弥音为什么能活到现在,面前的人身上还有无数的谜,在搞清楚之前,他可能还需要目前这个身份待在她身边。
两个人至今还站在门口没进去,夜色浓烈,弥音看着面前的人的神色逐渐恢复之前的冷峻,跟着暗暗松了口气。
但无惨并没打算就此揭过刚才的事,他这次语调冷漠地再度问道:“弥音是打算留宿那个少主房里?”
弥音觉得奇怪,毕竟自己和这位小姐的关系仅限于自己救了她,一起泡了温泉……好吧,还要算上之前给予的承诺,但即便如此,这位小姐质问的问题似乎也有些超纲了。
不过看着她冷艳的面容,以及那稍显冷漠的气质,弥音又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便径直回道:“也不是,只是方便照顾,所以想着可能需要待在那里。”
然而这回答并没有安抚到无惨,他依旧皱着眉,脸上的神情似冰霜覆盖着。
弥音也没看他,而是直接把人带进了房里。
尽管离开了三天多,但房间里的一切都还和原来一样,并且能明显看出有人来打扫过。
弥音准备先去铺床,不过她才松手,却发现对方依旧抓着她的手,还抓得格外用力,让她根本脱不了手。
没办法,她又回头看向身后的人,但很快就听她问道:“既然如此,也没必要整夜留在那里,弥音应该不是那位少主的侍女吧。”
弥音点点头:“的确不是,不过我是少主的护卫。”
无惨皱了皱眉,实在很难想象那个男人竟然让弥音当他的护卫?
不过仔细想想,之前他那个没用的手下的确就是被弥音抓住的。
无惨又说:“护卫的话,也没必要整夜留在那里吧。”
话说到这里,弥音总算发现症结在哪里了。
面前这位小姐之前心情如何,弥音没怎么留意,但之后从她说到今晚可能不回来了,面前这人就突然爆发了。
弥音眨了眨眼睛,又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发现了什么。
这人一直维持着高贵冷艳的形象,但当她摔到自己身上时,那双抱着自己的手以及唤着自己名字的声音都充斥着无尽的依恋眷恋。
弥音倒也没往奇怪的方面想,单纯以为别人初来乍到没有安全感,全身心依赖着她也的确没毛病,只不过这性子总让她有种异常诡异的既视感。
不过她还是轻笑了下,回头问道:“阿初小姐是想让我陪你一起睡吗?”
无惨怔了下,自动把那个他瞎编出来的女人的名字忽略了。
他轻轻哼了下,弥音听到了,自动将这一声解释成了肯定的回答。
本来弥音就是担心别人大小姐不肯和她睡一块,现在知道别人并没这么想,她自然也没必要随便寻个地方将就一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