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后面把鞋拿过来,再次蹲下帮她穿好,做完这些,他关上车门,绕过车头走到另一边。
车发动,驶入街道。
裴行舟问:“想吃什么。”
宁语迟说:“这么晚,不吃了。”
裴行舟知道她控制饮食,表情颇不赞同,但也没过多干涉。
工作方面的事,他一直支持她。
一路沉默,宁语迟一直惦着方才裴行舟回避了她的话,本来没什么的事,他这一回避,反而像有什么似的。
她也不是想不开,但,就是有点点好奇,想知道他跟她是不是真有什么过去。
尤其像施嫣那么开朗的女孩子,跟裴行舟性子相反,也不知道裴行舟对她有多少喜欢。
她说:“我听同事说,施嫣曾经有一个金主……”
裴行舟正在开车,闻言立即反驳:“假的。”
“你怎么知道假的?”
裴行舟抿唇,说:“他们传的是我。”
他承认得如此坦然,话就好说开了。
宁语迟问:“怎么传的啊。”
裴行舟沉默了好久,好像没听到她这个问题似的。宁语迟见他不愿答,也没再多问。
他说假的,那就是假的,她信他。
“前年一个酒局。”
他蓦地开口,毫无征兆,车外灯影在车内跳跃,投在人脸上,蒙了层柔和的颜色。
他自顾自地说:“那部剧的制片人带着她拉投资,她是新人,制片人把她介绍给我,她以为是潜规则,倒酒时害怕,把杯子碰翻了。”
宁语迟并没有听出这个故事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追问:“然后呢?”
静默半晌。
裴行舟醇厚的嗓音,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温柔。
他说:“她害怕的样子,跟当初的你,很像。”
车内没了声音。
宁语迟别过头,看向窗外不住倒退的夜景,胸腔里那颗心,不知何时也飞出窗外,气球一样飘在空中,轻轻的,高高的,跳起来也抓不住。
受伤的那只脚,在这样温柔的夜晚,也没舍得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