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 罗淮口中的老中医敲门进来。时牧晴一瞧, 竟然是位面色红润的中年妇女。
罗淮显然跟她很熟, 笑道:“阮医生, 辛苦您了。让您这么晚赶过来。”
阮子兰抬脚走过来, “淮淮, 不用跟我说这种客气话。我跟你妈妈认识很多年,她的儿子儿媳妇请我过来,我除非老得走不动, 不然我一定会过来。”
时牧晴趴在床上, 勉强抬着头,一脸歉意跟阮医生打招呼。
阮子兰心疼道:“哎呦别动,可怜见的, 怎么搞成这样了?”
她在时牧肩膀处左右摁了几下, 点点头, “肌肉有点拉伤,不过不要紧。我用针灸调理一个小时,再用我祖传的膏药敷一敷, 明天会有好转。”
罗淮放了心,“那就好。”
时牧晴除去上衣,阮子兰掏出一卷用丝绸包裹的针灸, 在她的肩膀后腰处小心翼翼扎进去两排银针。
罗淮蹲在床边,眼里含着疼惜, “疼不疼?”
时牧晴轻轻摇头, “还好!”
阮子兰笑道:“哎呀, 淮淮果然长大了,知道心疼媳妇。你小时候见了女孩子跟见了洪水猛兽似的,压根不往人家跟前凑。”
时牧晴想笑,又不敢笑,怕后背上的银针被自己给笑飞了。
罗淮一本正经道:“我开窍晚,现在也不迟。”
阮子兰笑起来,“是。不晚。你妈妈泉下有知一定非常欣慰。”
罗淮抿了下唇,“嗯。”
阮子兰不愧是江城知名老中医,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一个小时的针灸,细细密密的扎在关键穴位上,让时牧晴有了暂时的松快。背部的疼痛感减轻不少。
之后她从提包里拿出一闻就有N多种药材汇集的黑色药膏,“这是我的独门秘方,专治腰肌劳损。现在的年轻人啊,得这个病的特别多。我的医馆每天就卖两百片,多了没有。这些是我让人从药房里专门给你们拿的。”
时牧晴侧头一看,桌子上摆着一叠厚厚片状药膏,至少有几十片。这得是多深的感情,让阮医生拿来外面求而不得的药膏。
罗淮表示感谢,阮子兰感叹道:“当年要不是你妈妈资助我,我的医馆也建不起来。她去世的太早,我还没来得及报答她……”
说到这里,她有些哽咽,随即泪中含笑,“好好的,我说这个干嘛!来,我给晴晴敷膏药。”
她随身带着酒精灯,点燃后拿着药膏片在火苗上烤了一圈,然后一鼓作气贴在时牧晴的后背。
炙热的触感让时牧晴狠狠缩了下。
“没事。一会就好了。”阮子兰又拿出来一个药膏,如此炮制后贴向时牧晴另一边肩头。
“这药膏你明晚这个时候取掉,连续贴三天,会有好转。”
罗淮道了声谢,“阮医生麻烦你再帮晴晴号下脉。”
阮子兰笑道:“行。”
伸手搭三指在时牧晴的手腕处,她凝神思索着,指下时不时挪动位置,大约十分钟后,她抬起手来。
“晴晴身体没事。好得很。放心。想要孩子的时候提前做好准备,吃点叶酸,应该随时都能怀上。”
时牧晴松了口气,她小时候那场大病一直是她最不敢提及的担忧,生怕复发或是不能陪罗淮一辈子,亦或是对生孩子产生影响。
看来是她多想了。
罗淮送阮子兰出去,两人走到酒店门口。
阮子兰:“最近这些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年纪大了,总开始想过去的事。你妈妈原本身子骨弱,不适宜怀孕,可她不听话,非要怀。整整吃了十个月的苦才生下你,还好你健康长大,可她却跟熬干的油灯似的……她去世的太早了。”
说着说着她又开始抹泪,“还好你现在哪里都如意。到时候如果需要我,我亲自给你媳妇安胎!”
罗淮嗯了一声,护送她上车,“我会在江城暂时工作一段时间。等过几天我和晴晴去看您。”
阮子兰很高兴,连声说好。
回到房间,时牧晴在浴室刷牙。手臂完全抬起来有点困难,不过还好不影响刷牙。洗澡这件事现在别想了,只是洗头……
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罗淮问:“我帮你洗头吧。”
时牧晴愣,“怎么洗?”
罗淮看了下房间的贵妃躺椅,“你躺下来,我给你洗。”
“不方便吧。要不我去外面找家理发店洗头。”
“现在太晚了。我给你洗吧。”
执行力极强的他没给时牧晴犹豫的时间,把她摁到贵妃椅上躺下来。
端来一盆温度合适的水,“来,我先把头发沾湿。”
他娴熟的不像是第一次,一手扶着她的脖颈,一手淋水在头发上。
头发全部浸湿后,他单手把洗发水揉搓在发丝上,双手配合,轻轻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
“你是不是去理发店打过工?”时牧晴舒服极了。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