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聂鹏云既失落又庆幸,没想到鬼妻会在新婚之夜回来殴打新妇。聂鹏云不敢与鬼妻相抗,眼睁睁看着续弦的妻子被鬼妻打了一顿,天一亮就去隔壁寻了会驱鬼的邻人来帮忙。
“无耻!”知道原委,白玉堂恨不得按着聂鹏云揍一顿。
做着情深义重的表象,却不过一年多就动了续弦的心。虽说阴阳相隔,但你若一开始拒绝与鬼妻相会亦或是坦诚因果也好。对前妻不忠,对续弦的妻子不义。因他的行为有失,累得江桃娘被打,如今又请人来驱鬼,当真无情无义。
聂鹏云自然晓得白玉堂骂他,脸上略有些羞臊,却更想将这些来历不明的人赶出去。
聂鹏云尚未开口赶人,小龙女仿佛一个充满好奇心的普通小孩子一般眨了眨眼睛问道:“你们准备如何对付那女鬼?”
“削四个桃木橛子楔在女鬼坟前四角便可。”邻人道,“如此,那女鬼就再不能来打扰他们了。”
“这可不是驱鬼。”小龙女慢吞吞道,“病死之人,多有怨气,故此不能立即投胎。本该去枉死城好生修行,炼去怨气,早日轮回。然她既然贪恋尘世,逗留人间。你们用桃木钉钉死她的坟,便是将她困在阴宅不得出。”
“出不得阴宅,又去不得轮回道,等于永世不得超生。这桃木橛子克鬼,怕是不用许多年,就会魂飞魄散。”白玉堂冷笑道,“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人家死后都记挂着你。你却只贪一时之欢,转身就要人魂飞魄散。”
“她与你情深义重,你既然不能长情,又何必故作深情?既然没有深情,又何不早早言明要续弦?便是情易变,她迁怒江氏,你又为何不声不响由着她欺凌江氏?与前妻无情,于后妻无义,这等人,当真可耻。”小龙女奚落道。
白玉堂对邻人道:“你既然修习了些道术,也该晓得因果之事。助人行如此不仁不义之事,难道就不怕日后遭报应吗?”
“聂鹏云只说他前妻死后还不安生,可没说私会欺骗之事。”邻人摇头道,“此事我管不得,先走了!”
邻人见小龙女、白玉堂一人一句条理清晰,且对幽冥之事颇为了解,便晓得两人来历不凡,哪里愿意得罪。且正如白玉堂所言,他懂些道法,自然也是信因果的。聂鹏云来请,本着乡里乡亲不好不帮忙来了,不想有这般内情。
聂鹏云想要叫住邻人,邻人却健步如飞,一会儿就不见了踪迹。
邻人走后,江桃娘也要与聂鹏云和离。一想到昨日她被鬼妻揪着打,聂鹏云蹲在一旁一言不发,江桃娘就恨得牙根发痒。想到聂鹏云连鬼都骗,且翻脸就要让原配魂飞魄散,江桃娘更是心中发冷。
聂鹏云自然不愿意和离,然而江桃娘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与他过了。
江桃娘甚至拿出了白玉堂送她的银子,即便退还聘礼也要和离。聂鹏云无奈,只得同意写了和离书,放江桃娘离开。
“那鬼妻还会来吗?”送江桃娘离开聂家,白玉堂忽然道。
“应该会来吧!病死之人本就有怨气,又被聂鹏云这般欺骗,胸口怨气难消,不会这么容易放弃的。”
虽然瞧不上聂鹏云,但鬼逗留阳间也不是好事,故此小龙女也不好放任。
为了给聂鹏云一点教训,小龙女并没有立即出手。到了晚上,鬼妻果然又来找聂鹏云,不说话,也不与聂鹏云好,生气了就扯他的脸,瞪着他。聂鹏云过去与鬼妻相会,全无惧意,如今见鬼妻翻脸,倒是吓得要死。
被鬼妻如此连续恐吓数日,聂鹏云日渐消瘦,整个人的精神都差了。
小龙女见差不多了,才让白玉堂出手收了鬼妻,离开了村中。十多年后,白玉堂独自经过本地,竟然还遇到了江桃娘。彼时江桃娘已经是一间酒楼老板,还招赘了一个丈夫,生了一双儿女。
白玉堂从江桃娘口中得知鬼妻之事后,聂鹏云再也没有娶到妻子。毕竟,那个女人也不想半夜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打。且许是与鬼妻相会的缘故,沾染了鬼气,聂鹏云不久后便生了一场病,整个人都苍老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