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杨子又逃得没了踪迹, 虑及小狐的伤需要休养,三人在附近的镇子上多耽搁了几日。待小狐伤势稍愈,忆起婴鬼的事情, 小龙女想着包拯那边的案子应该查得差不多了, 便提议先去见包拯和展昭。
到了城中,恰好听到此案判决,百姓议论有个女犯被判了流刑。
“人命案子, 只有个犯人被判流刑, 杀人不用偿命吗?”小龙女有些意外。
虽说有些案子中死者比较作死,凶手在犯罪之前因是受害者会给予轻判。但那个婴孩那么小不可能是施暴的一方, 为什么凶手只是判了流刑?婴儿的死状可不像是失手杀人,凶手的杀心极重。
白玉堂也觉得这个判决让人很不爽,但还有几分理智:“此案是包大人判的,或许有什么我们不晓得的内情。”
小龙女抬起手,那只小婴鬼还趴在她手上啃。顺手往它嘴里塞了一个果子,小家伙便乖乖挂在小龙女身上啃果子了。莫看小家伙无害的模样,若是普通人被它啃一口, 那滋味绝对不好受。
“宣宣说,幼崽都是要好好保护的。”小龙女托着小胖腮道, “为什么你们人总是喜欢做那么残忍的事情?”
作为闻名遐迩的熊孩子,小龙女可不是只有可爱的一面。熊起来,她爹都能气得跳脚,孔宣也是被她烦的最多的人。每当此时, 孔宣就会自我纾解:这是个幼崽,要好好爱护!
虽然孔宣屡次自我安慰, 小龙女是幼崽, 他才会一忍再忍。不过小龙女还是很清楚, 孔宣对她是不同的。孔宣是不会对幼崽出手,但惹了他的是一般幼崽,他绝对会让高继能将人丢出去。
笃定了这一点,小龙女作的越发起劲了。目前为止,小龙女是没有被孔宣赶出来过就是了。如今回想起来,她这些年倒是很少有机会去烦孔宣了。
没有注意到小龙女的走神,辛十四娘提议道:“我们直接去见展公子,问一问不就知道了么!”
听辛十四娘这么说,小龙女和白玉堂也觉得两人在意的事情很没意思。案子既然已经判决,想必包拯和展昭也不会对他们隐瞒什么。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忙着处理手上各类卷宗,接待他们的是展昭。原来那女犯之所以判流刑而非死刑,皆因她不是直接的杀人凶手。
“那杀人的是谁?”小龙女急问道。
“是那孩子的父亲王兴祖!”展昭叹息道。
“王兴祖判了死罪?”小龙女皱眉道。
若有人判了死罪,街上的人为什么不议论死刑的那个,而是议论判了流刑的妇人?
展昭正要摇头,白玉堂冷嗤道:“怎么可能?”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自不得不亡。”辛十四娘叹道,“君不会为臣偿命,同样,父不会为子偿命,夫不会为妻偿命。”
“什么意思?”小龙女不解。
“三纲五常下,父杀子,夫杀妻是不会偿命的。虽然朝廷不提倡这个,但顶多是打一顿板子,不会判偿命。父为子偿命是逆伦常!”白玉堂不屑道。显然他嘴里这么说,但并不赞同就是了。
“三纲五常,我阿爹教过我呀!”小龙女嘟着嘴巴道,“君臣义、父子亲、夫妇顺,但那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自不得不亡的道理可不对的。当年纣王要杀周文王,文王不就跑了,然后武王还伐纣。我阿爹说君王无道,臣可讨之。”
展昭、白玉堂、辛十四娘:……听起来这位执法真君也是个脑生反骨的神仙啊!
“小棒则受,大棒则走,不陷父于不义。”小龙女托了托手上的婴鬼,“他这么小自然不会跑,但他爹既然杀了他便是不慈不义。既然不慈不义,为何不能以律法惩治?”
“只能说朝廷的律法也并非都是对的。”白玉堂无奈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此案唯一的死者就是这个孩子。王兴祖已经认错,孩子的母亲顺娘也表示原谅,大人只能打了一顿板子,将从中挑拨的罪妇流放结案。”展昭叹息道。
婴鬼的父亲王兴祖有兄弟二人,长兄亡故长嫂守寡。王兴祖出去服徭役,只留下年迈的老婆婆、寡嫂和新妇顺娘。一日,王兴祖与服役的同伴奉命办事途径家附近的城镇,吃醉了酒,半夜跑了十几里回家找妻子。
待王兴祖结束服役回家,妻子顺娘已经生了一个男婴。王兴祖中途回家之事,老婆婆夜里不曾听到。寡嫂知道却嫉妒弟媳有了儿子,便对小叔子进谗弟媳偷人。王兴祖因醉酒忘记了中途回家之事,因此趁妻子不备掐死儿子丢到了林子里。
顺娘不知道儿子被丈夫所杀,以为孩子被人偷走,一状告到了府衙。
“王兴祖怀疑妻子偷人,为什么没有掐死妻子,而是掐死了无辜的孩子?”小龙女不屑。
在她看来,即便那个妻子真偷人,孩子是个私生子,也不当对婴孩下手。你这么有本事你去杀奸夫□□啊,拿一个不能选择自己出生的婴孩出气,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这种人活该戴顶真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