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河龙王算盘打得好,想着自己是行云布雨的龙王, 难道一介凡人还会比他这个水君更清楚布雨之事?不想回到水府天庭突降圣旨, 乃是泾河流域降雨的时间点数,且与袁守诚的推算完全一致。
泾河老龙不服输, 自作聪明,私改了下雨的时辰点数, 触犯了天条, 结果被天庭知晓, 终有此祸事。
小龙女听说了经过也不免叹息一声, 这泾河老龙活了许多年, 大约是光长年纪,不长脑子了。
各部降水一般是天庭下个年计划量,顶多细分到季度或月,少降旨明确至时间点数。偏偏那泾河老龙遇上了, 若说其中没有人设计,谁会相信?一年四季各部降水何其多, 若每次都要特下个旨意,玉帝和天庭众神岂非忙死?
人家摆明了请君入瓮, 她一个小孩子都能发现这其中有问题。泾河龙王如此愚蠢,丝毫戒备之心都没有, 就一头栽了进去。
“此事天庭已有决议, 泾河龙王素来不敬大王, 大王又何必为他出头。”程溪担心小龙女强出头, 便出声劝道。
“那老龙自己蠢死的, 谁与他出头。可有人欺辱算计我水族,便是万万不能忍的。”小龙女气得直跳脚。
“大王,万不能与天庭相抗。”程溪劝道,“因东皇之故,玉帝一直对真君颇为忌惮,大王若有异动,只怕天庭会给大王扣上罪名牵制真君。”
“谁要与天庭相抗了,本大王没那么傻。不过收拾几个小东西,让人晓得我水族不好算计,出出气总是容易。”小龙女摆手道,“收拾几个小人,不至于触碰玉帝的底线。”
真触碰了,小龙女也不甚害怕,大不了去投靠东皇舅爷或者跑去三十三天找通天太师叔祖,玉帝难道还敢去三十三天为难她不成。至于他爹,出自玉虚宫,若无实证,玉帝也不敢对她爹怎么样。
程溪正要追问小龙女有什么谋划,杜三娘便来报说灞河龙王和沣河龙王来了。两位老龙王来见小龙女倒是与杨戬一般心思,担心小龙女年少气盛,惹下祸事。
小龙女知两位老龙王是好意,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打算,坦言自己不会去保那倒霉老龙,然也要人知道他们水族不好欺负,龙族不可算计。
灞河龙王忙问道:“那乐乐要以何人开刀,杀鸡儆猴?”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吾等龙族亦食鱼虾蟹,人捕鱼狩猎为生乃是天道循环之故,无可指摘。”小龙女正色道,“然曾闻言:汤出,见野张网四面,祝曰:‘自天下四方,皆入吾网。’汤曰:‘嘻,尽之矣!’乃去其三面。祝曰:‘欲左,左;欲右,右。不用命,乃入吾网。渔猎者不说网开三面,也当网开一面,如此竭泽而渔,是欺我水部无人欲亡我水族。”
沣河龙王颔首道:“那泾河渔民若凭本事捕鱼自不必说,然倚仗道法欺我水部,一网撒下不拘大鱼小鱼捞了个干净,却也太过。吾等亦是道家真神,既要斗法便斗他一斗。”
“吾乃渭水水君,可令通八河,今下令泾河水部绝迹泾河,迁入渭河及其余支流。十年内定要此等贪婪渔夫一条鱼都捕捞不得。”
各处河道皆有本地渔夫,若泾河渔夫跑去渭水捕鱼,渭水渔民决不能容忍的。若泾河水部移到他处,他处渔民可丰收。
渭水百姓都知道渭水水君有灵,本地渔夫为保平安多有祭龙神庙。数百年来神庙的庙祝也会引导本地渔民不可过度捕捞,尤其不可捕捞鱼苗。因渔民不敢有违水君之意,捕捞颇有节制,不仅没有少捕鱼,反而多捕大鱼,收入比其他河流好些。
“甚好!”灞河龙王拍手道,“人族贪婪,任意污染糟践吾等水系,滥捕鱼虾合该受些教训。”
“然惩治几个渔夫,怕是不能起到杀鸡儆猴的用意。”沣河龙王心道小公主这几百年来甚是安分,然也不曾忘记她早年的“丰功伟绩”。
“将袁守诚赶出长安,凡是吾等八河流域所及城市,皆不许其停留。”小龙女白嫩的小脸上显出几分冷酷,“他既然与泾河龙王打了赌,泾河龙王虽赔上了性命,可这赌约到底是袁守诚输了。”
泾河龙王私改降雨时辰点数,因此获罪,但就赌约而言却是袁守诚输了。没道理泾河龙王赔上了性命,袁守诚却能够不履行赌约。
“若袁守诚不肯呢?”灞河龙王担忧道。
“吾会传话当今天子将袁守诚一族逐出,若是不肯,袁氏一族所在之城,寸雨不下亦或暴雨不止。”
“若是天庭不准——”沣河龙王担心道。
“虽不知天庭因何与袁守诚同谋,然吾摆明了车马要对付一个凡人,也不是谁都敢来阻止。”小龙女道,“若他能请来玉帝王母求情自不必说,算我无能。若随便那个敢来求情,就别怪本大王不客气。”
玉帝王母那等打不过的也就罢了,随便来个人也想欺负到她头上。当她小龙女是谁都能欺负的么?莫非她数百年没有回天宫,就当她是软柿子捏不成。
送走灞河龙王和沣河龙王,小龙女当下传了敕令。泾河无主,敕令一下,甚至无需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