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支援!”
“不去。”山宗说。
“啥?”胡十一急了:“难道任由他们去攻大狱?”
“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吸引人去支援,好让大部顺利入关。”山宗拖着刀一动不动地站着,声音沉哑:“让他们去!”
胡十一顿时说不出话来,抱了抱拳,去传令安排。
蓦然一声鞭子抽响,坑洞附近,那群被允许出来放风的重犯蹲着。未申五半身探出,丝毫不顾鞭子的警告,恶狠狠地瞪着山宗:“姓山的,你居然不管大狱,那咱们的四个兄弟呢!”
他们刚才已经听见了。
山宗往前一步,自然而然将神容挡在身后:“那四个早被我移走了,根本不在大狱。”
“呸!老子会信你?”未申五差点要冲过来,被兵卒按住了。
山宗垂眼看着他:“信不信由你,我没心情与你说第二遍。”
未申五被拖回重犯堆里,还要再动,手镣的锁链被后面的甲辰三扯住了。
他回头道:“干什么,难道你信他?”
甲辰三看他一眼,声音低哑沧桑:“信,你又不是第一日认识他,这种时候,他没必要骗咱们了。”
周围重犯皆一片静默。
未申五骤然间也静了下来,再去看山宗,只恨恨地哼了一声。
山宗已转过身,手在神容腰后一搭,带着她走至树下。
神容朝那群重犯看了一眼,忽觉他转过了头,在火光交织晦暗不明的夜里,他英朗的脸依然沉定,双目深邃黑亮:“这回会不会怕?”
她松开紧握的手,轻轻启唇:“这是我的山,没什么好怕的。”
一如既往的嘴硬,也一如既往的大胆。山宗注视着她,低低笑了:“没错,这是你的山,别怕。”
神容点头,以为夜色里他看不见,又开口嗯一声,再无可说的。
不知多久,远处出山的山道外,随着夜风送来了清晰的嘶喊声。
一个兵卒飞奔而来:“头儿,幽州大狱被攻破!他们又往军所去了!”
胡十一从远处匆匆赶回:“头儿,这次我去支援!”
“不去。”山宗迅速下令:“将军所剩余兵马全都调出,去防守幽州城,他们的目的不是军所。”
胡十一满腔怒火,被那群狗贼侵袭了老家,哪有比这更憋屈的,但抬头见山宗映着火光的脸沉冷骇人,只能咬牙忍耐,抱拳又去传他命令。
……
夜深时,仍不断有飞奔来报的兵卒。
无数地方传来了厮杀呐喊,可能是来自于关口,可能是来自于关内。
神容已不知站了多久,看一眼身旁的山宗,他到现在几乎没怎么动过,如一尊塑像,唯有下每一道军令时清晰又迅速。
她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与他一同应对战事,也从没见过他这般模样。
忽来一通沉闷鼓响,远远自幽州城方向而来。
她回了神,循声转头望去。
没多久,两匹快马疾奔入山,当先马上下来个穿着圆领官服的官员,领着后方一个护送的兵卒,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了矿山里。
“山使!”是幽州官署里的官员,走得太急,险些摔一跤,刚站稳就搭手道:“幽州城告急了,他们派了使者去城下游说,赵刺史让下官来禀明山使定夺!”
山宗如松般站着:“他们攻城了?”
官员道:“没有。”
“那何来告急?”山宗冷冷说:“让他们的使者来见我。”
官员似吓了一跳,连忙称是。
然而不等官员去传话,山外已经能看见几道火把的光亮时闪时现。
一道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生硬的汉话,吐字不清:“契丹使者,求见幽州团练使。”
胡十一刚回来便听到这消息,第一个咬牙切齿地冲过去:“来,咱都列阵等着,让他滚进来见!”
山道两侧列兵以待,矿山里,看守重犯的兵卒有意往前横站开,遮挡了坑洞。
一个批头散发、长袍左衽的契丹男人走了进来,到达山里时,手里的宽刀上还沾着血,被赫然两把刀拦住,才缓缓放到地上,空着两手,皮笑肉不笑地道:“我诚心而来,请山使相商。”
胡十一看到那把染血的刀就已经快气炸了,手按在刀上,忍了又忍,回头去看身后。
山宗先看一眼身侧,他身侧还站着神容。
远处东来快步而来,在神容跟前挡了一挡。
神容会意,随东来往侧面退开几步,半藏在树影里,远远看着。
山宗这才掀眼,看向那使者:“相商什么?”
使者连礼都没见,一双吊梢眼露着精光,面带得色:“奉泥礼城城主令,来给山使传几句话,关口已破,你们已经抵挡不住了,不如尽早投降。只要幽州肯降,交出矿山,我契丹首领可不动幽州城百姓分毫,幽州以后依然由山使统领,也封你个城主做做,如何?”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