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桑不靠男人就能有不菲的收入, 所以情人众多, 常换常新,也没人能拿她怎么样。普通群众的腹诽乃至公开指责无法避免肯定会有, 就是这些文艺圈的大佬也有很多人觉得她“淫-荡”,是因为这是男权社会,一个女人居然像男人那样频繁更换情人,那就是侵犯了男性才有的“性特权”, 必须鄙夷、谴责、乃至唾骂。
可有钱就是很爽, 就是可以“who care”,所以重点应该在于财务自由, 有钱才有“自由”。不管她将来从事什么职业,“有钱”一定是必需的, 得是自己的钱。
有钱之后,可以优哉游哉的去地中海沿岸国家旅游,一待就是好几年;白天到处游玩,晚上跳舞到半夜,偶尔画画、写作,日子过得不要太-安逸。最好身边还有一个像加百利那样可爱的男朋友陪着, 但他最好不要变成油腻中年, 要一直保有可爱和赤子之心。他家里不差钱,所以大概也不会整天营营逐逐想着怎么赚钱,只要不太败家, 发展一点小爱好, 快快乐乐的过一生, 就是他的未来了。
好像也没什么不好,也不是人人都要在这个世界上扬名立万的,加百列目前为止还没有表露出什么雄心壮志,大概会是很安于现状的人,谈不上很好,但也没什么不好。
他跟阿瑟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阿瑟……是个很尖锐的少年,比较自私,傲气,不太在意别人,除了家人之外,他几乎不在意任何人,更别提要他讨好什么人了;和福楼拜之间也是因为他挺佩服福楼拜,非常欣赏福楼拜在写作上的开拓性和精益求精的精神,毕竟要是做学生的连导师都瞧不起,那可没法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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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拉接着跟她探讨了一下成为有名气受欢迎的小说作家有什么好处。男人么,很实际的,成名几乎等同于有钱,有钱了好处多多,还能享受到万人瞩目的滋味——那可是非常快乐的!
虚荣心嘛,谁没有?维塔丽很了解。
创作的开初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钱的话,赚钱的方法很多;你想要倾诉,想要借由文字诉说你的思想、你的喜怒哀乐和痛苦,你写下故事,你要对你的人物和故事负责,然后还能赚上一笔不菲的稿费,那才是最理想的状态。
她现在既然成了福楼拜的学生,左拉也就顺理成章的认为她将来会创作自己的小说,这简直是肯定一定以及必定的,有福楼拜这样的老师,她就一下子越过了最难的开头那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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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龙还算愉快,人人都给福楼拜面子,女主人也喜欢她,谁不喜欢美丽可爱的少女呢?她早就明白在这些沙龙里刷脸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了,只要你有一张漂亮脸蛋,其实可以随意出入这些文艺沙龙,没人会真的拦下你。
但当然,要想“进入”这些艺术家的小群体,还是需要有人引荐的,不然就只能被人当成混进来白吃白喝的装饰品。
福楼拜带着她向女主人告辞,送她回了公寓,叮嘱了她几句,不外乎是注意安全,又问她钱够用吗,虽然没有直接说很遗憾不能带她一起,但话里话外极为关切。维塔丽很体谅一个中年未婚男的难言之隐,乖巧的一一回答。福楼拜见一切都好,告诉她离开日期,随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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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塔丽喝了好几杯红葡萄酒,脸蛋和身上有些燥热,在公寓楼下下了马车,冷风一吹,颇有寒意,赶紧上楼。雷瓦尔太太已经备好了热水,她匆匆冲了一个战斗澡,换了睡衣,躺到床上。
第二天起来便有些鼻塞,刚起床,便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心知是昨晚吹了冷风,担心闹成发烧。于是要雷瓦尔太太去香料店买些生姜、胡椒、肉豆蔻回来,各取一些,煎水喝了,躺回床上,盖了被子,发了一身汗。
原本她是约好了今天要去古皮尔的巴黎公司看看的,他家的销售门面在蒙马特林荫大道19号,德拉埃和福兰都说要陪她一起去,于是约好了等他们都有空的今天,也提前派人给文森特·梵·高送了信。
德拉埃早上上了两节课就回来了,闻到房间里有生姜和肉豆蔻的味道,诧异的问:“这是在煎什么?”
雷瓦尔太太弄了一个小煤炉子,在客厅里煎水,搬了一张木椅子,坐在一边守着,一边打毛线。
“是小姐,她昨晚受了寒,怕是要生病咧。”雷瓦尔太太说着奥尔良口音的方言。
“她睡着了吗?”
“睡了有一小时了。”
“你去看看她醒了没有。要是好一点了,问她今天还出门吗?”
雷瓦尔太太便放下手里的毛线,起身去维塔丽房间。
维塔丽迷迷糊糊的醒了,“是谁?”
“是德拉埃少爷。他问你醒了没有,今天还要不要出门。”
“我头疼得很,你再给我一碗生姜水。”
“好。”
“几点了?”
“9点多。”
“我不想动,你让德拉埃写个字条,送给梵·高先生,说今天没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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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埃进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