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被固定成某个流派。
阿瑟是一个勤快的作者,几乎每天都在写作,少有间断;他很少修改自己的作品,总是一蹴而就,之后重新审视,会将其中不满意的一些作品直接焚烧,绝不留下“不完美”的作品。
维塔丽的打算是要先推广《地狱一季》,自己印刷也好,有出版商愿意出版也好,这本诗集的目的不是“赚钱”,而是“扬名”;之后再出版一本诗集,巩固一下知名度;可能不会在短期内太有名气,但这些诗歌是他事业的基础,时间越久,越闪闪发亮;
然后他就可以宣布封笔,不是彻底不写,而是不再写诗,转而写小说;最好的路径可能是像《包法利夫人》那样,引起有关部门的不满,乃至发布禁令、闹上法庭,这个知名度可以说堪比航空飞机升空,绝对一下子就能把期待值/时髦值刷满。
阿瑟对于“我的作品可能会被政府宣布封禁”一点意见都没有,还觉得很好玩,可以有。他已经在写他的第一部小说了,像很多前辈作家一样,他也选择写一本半自传体的小说,据说已经写了两章了,但他始终不肯给维塔丽看。
*
在巴黎的两周,有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来拜访。
兰波兄妹住的公寓没有做饭的厨房,这天中午,维塔丽穿戴得当,正要跟阿瑟和德拉埃出去吃午饭,有人敲门。
轻轻的叩门声。
阿瑟问德拉埃:“你在等人吗?”
德拉埃摇头,“没有。是福兰吗?”
“他不会这么敲门。”福兰的敲门声是急匆匆的,还会喊阿瑟的名字。
阿瑟过去开门,意外的是,门外站着一个陌生少年。
少年显然有些吃惊,“——抱歉,这是兰波家吗?”
“是。你找谁?”阿瑟本能蹙眉:这人他不认识,那他居然是来找维塔丽的?
“我找兰波小姐。我是加百列·奥兰,你是维塔丽的哥哥,阿瑟,是吗?”
“加百列?”维塔丽走过去,也有些吃惊,“你怎么来了?”
*
3个人的午餐变成了4个人的午餐。
加百列穿的很好,就是一看上去“这套衣服很不错”以及“这家伙一定出身很好”的那种。7月底的巴黎,比伦敦是要热一些的,他穿着合体修身的深海军蓝短外套,小牛皮皮鞋擦得锃亮。
维塔丽还没有意识到什么,而阿瑟已经用“这小子没准以后会是我妹夫”的眼神打量着加百列。
奥兰家是什么背景,维塔丽之前告诉过他:旧帝国的小贵族,退位皇帝的宠臣亲信。加百列这个小少爷从小生活优渥,脸上神情就自带一种家世很好的孩子的那种天真。
要是第二帝国没有垮台,贵族家的小少爷是不可能跟沙勒维尔的军官之女有什么来往的,更别提将来有可能结婚;但帝国完蛋了,奥兰家跟着皇帝一家跑路去了国外,他家就不再是什么“贵族”了,将来只要维塔丽有合适的嫁妆,他俩就能考虑结婚。但当然,首先要过了哥哥这一关。
阿瑟嫌弃的看着加百列:他这小胳膊小腿的,能做什么?
他让加百列坐在维塔丽对面,但这却让加百列能够更好的打量她:她长高了,长成了大女孩,漂亮女孩。
整个午餐时间维塔丽都没能跟加百列说上几句话,总是被阿瑟和德拉埃打断。他俩没有直接接话,只是突然好像多了很多必须在午餐时间要讨论的事情。她觉得他俩很搞笑,当然也一眼看出来阿瑟不想让她跟加百列多说话——这很好笑哎!
加百列也不是很着急要跟她说话,被打断后,就只是看着她微笑。
他笑起来可真是可爱!
啊,不知道他忽然回了巴黎是为什么?
*
吃过午餐,加百利又跟着他们回了公寓。
阿瑟让他俩在客厅坐着说话,维塔丽几分钟后把他打发出去买东西了,他只能把德拉埃留下,让他看着妹妹和那个小少爷。
德拉埃主动自觉的坐到长沙发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拿了一本书看,表示“我是迫不得已的”。
“你要喝茶吗?咖啡?”法国人爱喝咖啡,咖啡馆遍地都是,但茶叶也还是有销路的。
“不用,你坐下吧。”加百列微笑。
“你怎么来了?”她刚看到他,就想着会不会是因为魏尔伦。
果然,他小声说:“是霍兰德街的事情。”
“出什么事情了?”
“他前几天忽然离开了,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一天走的,我的人不能总是在附近盯着他。”
她心情沉重的点点头,“他是不是知道有人监视他?”
“可能吧。我的人不是……不是专门做盯梢的。”
“别担心,欧内斯特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你没查到他去哪儿了吗?”
“查到了,他先到了布鲁塞尔,紧接着又回了巴黎。”
“巴黎?他回来干什么?”她小声嘀咕,“回来跟妻子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