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内殿大门轰然敞开。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一身黑衣的邶苍魔君,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他的身上还沾着浓重的血腥之气,神情孤傲,眉宇间冷意迫人。
守在外面的魔族将士事先得了容妄的吩咐,并没有同修士们硬拼,只是守住了内殿,不让他们进去打搅容妄。
容妄没有露面之前,还有人叫嚣着要除魔卫道,结果他一站在这里,寺前一片反倒安静得吓人,一时再无人发出半点动静。
毫无预兆,毫无缘由,举手之间将一座千年古刹变为死地,这是何等可怕的功力,又是何等狠毒残忍。
片刻之后,才有一个中年修士说道:“邶苍魔君,你先在识宝大会上横加暗算,而后私自关押明圣,今日更是屠灭万法澄心寺,简直丧心病狂!若非欧阳公子恰好路过,及时为我等传递消息,便又让你这个魔头逍遥法外了!”
他手中的剑锋寒光闪闪,冲着容妄举起,冷声道:“今日众门派在此,拼尽全力,也不能再让你继续猖狂下去!”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立刻纷纷响应。
容妄偏头看了他一眼,他便向后退了一步。
退开之后反应过来,觉得这做法未免失了方才的气势,脸上有些尴尬,又鼓起勇气迈回去了。
但无论是他的话,还是他的举动,都没能让容妄的脸色产生半点变化。
他像是一个漫不经心地旁观者,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出现在这里,看了一场无聊的戏。有点嫌弃,以致于连点评都显得格外敷衍。
容妄道:“为何说本座在识宝大会上横加暗算,你看见了?”
中年修士一怔,被他问的语塞。
这时,站在一群人最中间的年轻公子开口了。
“当时一片漆黑,如何得见?但除了你邶苍魔君之外,又有何人能在暗中一连伤及数个门派的弟子而没被抓住?”
他衣饰华贵,神采飞扬,言辞间自有一种凛然之气:“既然敢做就要敢当,死到临头才来狡辩,不觉得丢人吗?”
容妄瞥他一眼:“本君不与无名之辈争论。”
那年轻人双眉一扬,自爆家门:“我乃欧阳松第三子,欧阳问!”
看来,他就是纪蓝英口中的那位“欧阳公子”了,也是这次行动的牵头人。
容妄淡淡道:“阁下太抬举了。在场者如玄天楼的法圣燕沉,掌令使展榆,五大世家的家主,酩酊阁阁主君知寒,普惠寺住持善见大师,要完成此事均不在话下,为何不去怀疑他们?”
他所点出来的都是当世正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明显就是故意诡辩。
周围一群人简直都要被气乐了,同时又因为他的态度义愤填膺,纷纷叫嚷起来。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少仪君人品端方,怎会如你这魔头一般残忍嗜杀!”
“已有当时侥幸存活下来的伤者指认,身上伤处沾有魔气,即便非你所为,也必然是你的手下!”
“魔族向来不会出席这种盛会,你当时到场我便知道定有阴谋,而后偏偏就出事了。哪有这么巧的?”
欧阳问高喊道:“不要争了,小心中了他拖延时间的计策,大家一起上,将这群魔头拿下!”
容妄冷笑道:“想杀的人,自然总能找到借口出手,既然如此,还废话什么?”
“铮”的一声响,必败已经出鞘!
这把魔剑的嗡鸣之声好像某种讯号,对峙双方同时出手,打成一团。
两边所到的人都不在少数,一时之间,灵息与魔元相互较量,各种兵刃秘技碰撞,由法术引发的各色彩光冲天而起,宛若游龙临空,又很快熄灭。
修士们相对较多,但魔族带出来的全都是精锐,外加体力好耐久战,因此一时打了个不相上下。
修士们原本倒也不急,他们这回铁了心地要围剿邶苍魔君,眼下到场的不过是第一批先遣部队,还有些距离较远的门派尚未收到消息。
譬如玄天楼、陶家、归元山庄等重要大派,就都没有到场,相信只要把容妄拖在这里,熬到援兵赶来,今日功成,绝对不是问题。
只是心里是这样想的,打着打着,他们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
周围的阴气似乎越来越盛,周身由起初的略感麻痒,逐渐变成了一种撕扯般的疼痛。
灵力也仿佛被一点点削弱,连出招的手都变得软绵绵的。
有些见识广博的人已经慌张起来,低声道:“发生了什么?”
“难道咱们中了魔族的算计?怎会,明明是收到了欧阳世家的通知才来剿魔的,他们总不可能有时间提前准备陷阱吧?”
“难道欧阳世家竟与魔族勾结!”
“可不管怎样,这里明明是佛门圣地,草木清灵,为何会有如此浓重的死丧之气?”
众人议论纷纷,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万法澄心寺是佛门圣地不错,但此时此刻,这里面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被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