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草草扫了两行便转开目光道:“今夜是在鬼风林里的最后一夜,你不是预计一定会有人来找麻烦?可只剩下三个时辰了。”
采阳补阴的狐狸精把俊俏状元郎吓的背起了道德经,叶怀遥看的有趣,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翻过一页说道:
“我跟严矜比武的时候露底太多,即使别人不多想,成渊却一定是会怀疑的。前两天各门派的人都在,明早出了鬼风林他又没了机会,夜黑风高,下手的良机岂不是就在今夜?”
他说话的调子漫不经心,带着股云淡风轻的凉薄劲,说罢之后又殷勤邀请道:“前辈别急,来,咱们一块看话本子吧。”
淮疆:“……我不看!”
叶怀遥坏笑道:“这书又没什么,为何这样抵触?让我猜猜,难道前辈你活了几千岁依旧是童男之身,所以……”
淮疆正要叫他滚蛋,忽听见帐篷外面的帘子刷拉一声响,有个声音在外面低声叫道:“叶师弟?”
他立刻闭嘴,叶怀遥唇角挑了一下,辨认出这个声音之后,眼中却殊无笑意,扬声道:“请进!”
帐篷外面的门帘被掀开,进门的正是前两日躺在成渊榻上的少年。
这人是叶怀遥在尘溯门这边嫡亲的师兄,名叫黄祫。自从玄一真人去世之后,两人同时没了师父撑腰,相互扶持长大,可以说关系甚笃。
叶怀遥预计到有人会来,没想到来者是他。
他神色只是瞬间变化,把黄祫让进来的时候,面上的笑容就已经让人看不出半点端倪,问道:“师兄怎么来了?”
黄祫一笑,走到叶怀遥榻前,顺手将话本子抄起来瞧了一眼,说道:“没事,好久没在一块喝酒了,我来看看。这次你在鬼风林里立了大功,大约可以回太玄峰去了,恭喜啊。”
他将话本子放下,拿起叶怀遥的酒壶晃了晃,见里面还剩下大半壶的酒,便给两人个斟了一杯。
“来,咱们喝点。”
叶怀遥从善如流,端起黄祫给自己倒的那杯酒,浅浅抿了一口:“师兄,我之所以大比失败,又从太玄峰搬到外门,归根结底不是因为是否立功,而是有人要整我。”
黄祫看叶怀遥喝了口酒,本来心正提着,接下来又听见他的话,一时触动心思,叹了口气,怅然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师尊去的早,留下咱们师兄弟无依无靠,只有挨人欺负的份……”
他说到这里,摇了摇头,跟叶怀遥碰了下杯子:“来,干了!”
叶怀遥把酒一饮而尽,似笑非笑地说:“怎么,也有人给师兄气受吗?”
黄祫叹道:“平时还少么?什么时候能找到个真正靠得住的人做依靠,就好了。”
他一边说,一边也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皱眉嫌弃道:“你这不是给自个疗伤的药酒吗,也能拿来待客?太难喝了。”
叶怀遥眸中含笑:“酒难喝,总好过酒有毒,师兄,你既然是上门而来的恶客,就别怪小弟没有待客之道了。”
他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话,黄祫被吓了一跳,整个人连咳嗽都忘了,僵了片刻,强笑道:“叶师弟,你在说什么呢?这酒是你的,里面怎么会下毒?再、再说了,咱们是嫡亲的师兄弟,我给你下毒干什么。”
叶怀遥淡淡地说:“这就得问问成师兄想怎样了……”
他说到这里,忽然稍微提高了嗓音,扬声道:“成师兄,夜来风寒,站在外面不冷吗?”
黄祫的脸色阵青阵白,没想到叶怀遥连是成渊授意他而来都已经料到了,合着自己刚才百般作态,他全当看戏。
“刚、刚才那杯酒……”
叶怀遥哂笑一声,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只酒杯,将里面的酒水泼在地上,跟着把酒杯一掷,冲着从外面进来的成渊说道:“那我哪敢喝呢。”
他一举一动无不潇洒,对比旁边面色惨白的黄祫更显出众,成渊想到这人马上就要到手,也是心底发热,唇畔不由勾起一丝微笑,道:“就知道瞒不过你。”
黄祫愕然——成渊明知道叶怀遥对他有所堤防,还要派自己过来敬这杯毒酒,岂不是多此一举?
叶怀遥道:“成师兄让黄师兄过来做到这一步,无非是要借此告诉我,只要你愿意,你可以让我身边所有亲近的人离我而去,以此来警告我,最好不要违背你的意思。”
面对黄祫和叶怀遥两个人的疑问,成渊含笑道:“猜对了……一半。”
说到“一半”两个字的时候,他目光忽然一凛,整个人飘身向后,跟着便是毫不留情的一掌,拍在黄祫的胸口。
这一下别说黄祫,就连叶怀遥都没有料到,他只来得及下意识上前一步,就清晰地听见了胸骨碎裂之声。
黄祫怎么也没想到,他跟成渊算是露水情缘一场,今日又是来给此人办事,居然会落得一个这样的结局。谋害师弟的现世报也来得忒快了一些。
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嘴中慢慢溢出了一行血迹,倒地而亡。
叶怀遥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