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知道这是林机玄多年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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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太舒服,林机玄再次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他听见窗外有鸟鸣的清脆叫声,醒来时,看向声源。正值黄昏,暮色与秋风落叶混在一起,缠绵出一连串璀璨的金黄,温柔地勾勒出了世界的轮廓。
“醒了?”贺洞渊正好推门进来,问道,“饿么?正好给你备了吃的,我喊人端过来。”
“我现在好多了,”林机玄说,“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吧?”
“真希望你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爱我,”贺洞渊直接坐在林机玄床边,俯身在他额头亲吻了一下,说,“杀生刃已经被取出来了,被封印在那把龙枪里,只是一把完整的枪裂了个干净,只剩下个枪头。项捷的魂魄没事,你那位——”他斟酌了下措辞,说,“打扮风骚花哨的故人出现得很及时,哭着嚎着,又唱又跳,把项捷的魂魄在最后一秒召了回来。”
他见林机玄看着自己不说话,挑眉问道:“怎么?不都是你计划好的?”
林机玄忽然说:“我爱你。”
贺洞渊一怔,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后,吻了下林机玄又恢复成人类正常体温的唇,不是那么正经地说:“你这是犯规,芳心纵火犯。”
林机玄却不再多说,只是笑了笑,问道:“……那我呢?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我的意识被杀生刃吞噬了。”
“是,”贺洞渊低声说,“但没有被完全吞噬,有一刹那你找到了让它动摇的机会,正是这个机会给了……”
“乖孙孙,你醒啦?”外头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烟嗓,“轰”的一声,林机玄心头像是被什么突然攫住,一瞬间冲至脑海的情绪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在看到老人熟悉的面孔时,眼泪在刹那间盈满了眼眶,林机玄喉咙哽咽地发出一声呜咽,“你……”
老人端着餐盘一跛一跛地走了进来,他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绸缎上衣和长裤,戴着一顶帽子。他右眼蒙着一块黑布,左眼眼白几乎将眼瞳侵蚀了个干净,显出一片混沌空濛。他现在的样子体面极了,却比林机玄印象里的模样还要瘦弱干瘪。
林泯咧出一口缺头少尾的黄牙,笑得没心没肺:“宝贝孙子,我回来啦!”
林机玄咬着唇肉,又不敢咬得用力,怕这场太过真实的梦会被痛醒,他磨着后牙,哑声叫道:“老东西……你总算回来了。”
林机玄目光定格在他露在帽檐外的皮肤,那里是一小块伤疤,不知道帽子底下是什么模样。
他绷紧唇角,才没让自己的情绪完全泄露出来,可一张口颤抖的声音却又出卖了他的心情:“老东西,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那个期末开家长会,所有孩子的家长都到了,只有我,老师问我为什么家长没来,我说你……迷路了,你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被所有孩子嘲笑,他们说你是大人,怎么可能会迷路。”
“那些孩子不懂事,我这就是迷路,我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了。”林泯赔着笑凑过来,贺洞渊自觉让开,站到一旁,给许久未见的爷孙两人腾出足够的相处空间。
林泯坐下来,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在这一会儿就像是被老天爷突然没收了一样,他对一个他亏欠了整整十年的亲孙儿,一句讨好的话都说不出来。
林泯看着林机玄,苍老的面容上绽放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你长大了。”
林机玄嘴唇抿得更紧,可唇缝仍是滚入了咸咸的味道,抿得越紧,越是清晰地尝到那个味道。
林泯伸手,想伸手摸下林机玄的脸,却看到自己满是褶皱和疤痕的手背时,难堪地收了回去,林机玄飞快地捉住他的手,用脸颊蹭了过去。
老人掌心是密密麻麻的茧,林机玄能明显感受到上面留下来的岁月痕迹,他不受控制地吸了吸鼻子,说:“赔礼的呢?”
“带了带了,”老人浑浊的眼睛一瞬间变得清澈无比,他从口袋里神神秘秘地摸出了什么,合掌放在林机玄面前。
林机玄挑了挑眉头,说:“还是老花样?我现在可不好糊弄。”
“肯定得有个新变化。”他缓缓张开双手,林机玄目光却落在他被压在下面藏着掖着的另一只手,无名指和尾指各断了一节,断口留下丑陋的疤痕,他刚恢复一点的神采瞬间沉了下去。
林泯双手一抖,张开时,一连串纸片小人手拉手连成一排,在林机玄面前跳起了姿态滑稽别扭的舞蹈。
林泯翘起二郎腿,拍着巴掌打着节拍。
林机玄:“就这?”
林泯冲他神秘地眨眨眼:“肯定不是。”
他低声念了一段咒诀,那一连十个纸片人落在地上,变成了十个正常人类三分之一比例的姿态灵动的仙女,她们一抛水袖,围绕着林机玄跳起了舞。
林机玄:“……”
这老东西浮夸风格一点没变。
在一旁抽烟的贺洞渊见状,直接一口烟呛进喉咙里,连声咳嗽出来,他自认性格乖张离谱,在贺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