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韵感觉从来没睡那么舒服过, 以至于她睁开眼睛时还有些懵懂。
“醒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她的心弦微颤, 身体僵硬地躺在那儿, 甚至不敢转头, 生怕这声音只是她的幻觉。
这时, 依旧俊美的少年带着熟悉的、让人想揍的腔调说:“再睡下去就成睡丑女了。”
“江河!”
李韵瞬间跳起来, 张牙舞爪地扑过去, 一把掐住坐在床前的少年的脸。
“痛!”江河眯着眼,嘴里叫着痛,身体却非常诚实地没有躲开, 眼睛蕴着笑意, “我得罪你了?”
李韵没有说话, 双眼看着这张俊美无瑕的脸,一只手在那脸上掐来掐去。
仿佛终于确认眼前的人是鲜活的,而不是她的幻觉, 她终于放下手,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 “是真的!不是梦?”
江河一脸不悦地说:“要掐就掐自已……呃?”
他的声音顿住,因为床上的少女已经扑到他怀里,然后搂着他, 痛痛快快地哭起来。
江河有些手忙脚乱, 赶紧哄道:“我没怪你啊, 你想掐就掐,最多我不喊疼……我说你别哭了……我爷爷奶奶会打死我的,外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你欺负我。”李韵的声音闷闷地从他胸口传出来, “我那么害怕,怎么叫你都不醒……我以为你要死了……”
江河再次骂系统垃圾,李韵差点被几个男那啥,还被打得鼻青脸肿,正是内心恐惧需要心理安慰的时候,结果他倒下了,给她来个雪上加霜,接着是李妈妈也跟着倒下……
天崩地裂也不过如此。
李韵只能先将自已的恐惧害怕全部掩盖下来,冷静又果决的处理母亲的事,然后沉下心制造药物给几乎被医生判了死刑的他服用……
大男人都不一定能处理得好,她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将所有的压力扛下来。
她的内心比他想象的还要成熟,他凭什么认为她现在作出的决定是幼稚的,将来一定会后悔?
江河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李韵哭得稀里哗啦的,等她哭够了,终于发现自己的行为不妥。
她尴尬地僵硬在他怀里。
她的脸现在一定很丑,如果抬头,江河一定会看到……
之前她照过镜子,脸好像还没有消肿?不仅像个发面馒头,还涂上黄黄绿绿的药?
李韵死死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抬头是不可能抬头的,等她想到办法掩住脸,到卫生间清理过再说。
她低着头问:“你的伤没事吧。”
江河像以往那般摸摸她的头,轻笑道:“没事了!医生说我心脏正在恢复,半年后大概就和正常人差不多。伤口也没事,那子弹有黄毛缓冲卡表皮上而已,现在差不多好了。”
李韵尴尬的感受到江河摸她头发的手,她好像一直没洗头?他有没有闻到臭味?
呜呜呜,她现在急切的需要蒙面的面罩,要连头那种!
这时,她又听到江河说:“虽然说现在不大合适,但我以为自已要死的时候,挺后悔的……”
李韵的心砰砰直跳,她的耳朵竖起来。
她有预感自已一直最想要的礼物,仿佛天上的星星般昂贵的礼物,终于要拿到手。
她近乎屏息地等待着。
少年悦耳的声音说:“你要不要当我女朋友?”
李韵的脑袋一阵晕眩。
她终于将星星抓在手里,这是她十七年的人生中最珍贵的礼物。
江河打量着她颤抖的手,开始自卖自夸,“我长相好,智商高,心地善良,温柔体贴,风度翩翩,谦谦君子……家世也不错,我爸妈都喜欢你,将来婆媳之间没有矛盾……”
李韵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传出,带着羞意,“又不是做广告,不需要过度包装……”
温柔善良,风度翩翩,谦谦君子啥的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从来不自吹自擂,我只说实话。”江河不干,想将她的头抬起来看她的脸,结果是那颗头越发往她怀里钻。
他心里了然,随即闷笑,这就叫口是心非,明明一举一动都在说“我喜欢你”。
李韵的脸快烧起来,“当你女朋友也不是不可以……以后你不许跟我抢小兔子、玫瑰还有菊花苹果……”
江河痛快答应,大不了让三哥多削几个,这都不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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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韵晕陶陶的,傻笑着走向卫生间,等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随即尖叫出声。
呜呜呜,她不活了……
头发油得仿佛几年没洗,都打结了,脸上虽然已经消肿,但依旧涂着黄黄绿绿的药物,像个绿巨人!还有两三天没洗澡,身上散发出“熏人”的味道……
这镜子里的丑八怪是谁?
刚去检查回来的李妈妈被卫生间传出来的尖叫声吓了一跳,慌忙问道:“小韵,怎么了?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