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刀无能狂怒。
这还提醒了林柚,她过来捡起那两把小刀,光明正大地当着恰奇的面没收了他的凶器。哪怕鬼娃恰奇爬不出来,用不着防着,也可以凑合当成自己用来防身的使使。
“他娘的见鬼!”身后传来鬼娃恰奇的尖声诅咒,“给老子等着!等老子出去了非得证明自己不可!”
林柚头也不回地一挥手。
“好好好,你慢慢加油。”
耽搁这么会儿功夫,挂在天空正中的太阳向西偏移,恰奇的喊声远了,密集起来的林木间也瞧不见了那蓬乱红发的影子。耳边只有碾过落叶的沙沙声,林柚举着那张地图残片,在斑驳的叶影间辨认上面描绘出来的地形。
“这可不会说哪里会有那些箱子啊,”她苦恼地对那些宽窄不一的等高线出神。“前面有条河,要不到那儿去看看?”
林柚的话音顿住。
“……你踩到什么了?”
就在刚才,她清晰地听到有东西被“啪”地踩断的响动,第一反应就是把目光投向了过于倒霉的某位。
“不,柚姐……”耿清河茫然地看着她,“不是我。”
林柚一愣。
下一秒,她条件反射地回过头去。
踏在那根断裂树枝上的,是一只蹄子。
那蹄子形似马蹄,却又不尽然完全相同,再往上就覆着银白的皮毛。
方才在树林里惊鸿一瞥的那匹独角兽如今站在了她的面前。它通体雪白,长而柔顺的鬃毛搭在颈侧,抬起的前腿弯成优美的弧度,一双蓝眼深邃得宛如最纯净的湖水。
——如果那双眼睛不是直直望着他们的话。
它的犄角上还凝固着深褐色的血污,原本还算宁静的眼眸里在看到站在正对面树旁的两个人类后,也随之重新漫上了赤红。
独角兽的蹄子不住地刨着地面,喷出的鼻息一下赛一下粗重,仿佛下一秒就会向他们发起冲锋。
……该死。
林柚暗骂一句,瞧它背对的正是他们来时的方向,猜出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走都走了,想必是又被鬼娃恰奇的大喊大叫给吸引了回来。
但比起被附身的玩偶,独角兽对真正人类的敌意显然要更深些——
它猛地蹬地。
耿清河惨叫一声:“我就知道会是我啊啊啊啊!”
锋利得过分的尖角直直向他顶去,还挂在上面的碎肉看得心惊胆战。他使劲一拧身,才让那犄角惊险地从腋下穿过,整个身体都歪歪扭扭地向旁边倒去,竟还是硬生生站住了。
诚然,多亏林柚及时托了他手肘一把,但她毫不怀疑没有这帮忙也能成功地稳住平衡。
“运动能力不错啊!”她说。
虽然仍是在危急关头,来自大佬的称赞还是让耿清河憋不住嘿嘿一乐。
“其实我之前是田径社的——”
话音未落,他眼看着犄角深深扎进树干里的独角兽抬起后腿,脸色一变,把剩下的半句呐喊憋在了心里。
——但就是经常因为不知道踩到什么平地摔啊啊啊啊!
独角兽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打算,甩头尥蹶子地挣着想把角给拔出来,乱蹬的后蹄让人根本无法靠近。
那裂开的木缝还真有隐隐松动的趋势,再一个摆头甩尾,独角兽就成功地重获了自由。
可当它再环顾四下,被它袭击的两人已是不见踪影了。
独角兽的嗅觉不那么敏锐,闻不到预想中的气味,它也只得放弃,静静地一甩尾巴,侧耳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半人多高的灌木丛里。
林柚和耿清河二人都半蹲在后面,让杂草晃动的阴影遮去了自己的身形。听着踢踢踏踏的蹄声远去,她松口气,摸出那张地图残片,估摸着他们所在的位置,用小刀在上面戳了个小孔。
耿清河:“柚姐……?”
“记一下它在哪活动。”
林柚答道:“之后再回来找。”
希望到时候不会跑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