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雾气萦绕, 水温也很合适,一串串水珠在空气里粘结在一起,顺着落下, 就好像下起了温暖的雨。
天光透亮,哪怕四周都是雾气和岩壁,阮秋秋也还是能清晰的察觉到外界的光线。
她视线有点模糊, 在克制不住颤抖的时候, 使劲眨了眨眼睛, 终于隐隐约约看清了雾气之外, 飘荡在略有些灰暗的天空上的云朵。
睫毛和额上都是汗珠,脑海有点空白,阮秋秋感觉到属于渊诀的神识从四面八方倾轧而来, 带着让她无法抗拒的力量, 一点一点的同她相勾连。
丹田内的灵力以一种极可怕的速度暴涨着,伴随着之前觉醒记忆时的疲累和乏力, 和道不明的怪异感觉,阮秋秋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动弹。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腿脚那么软、手也那么软、浑身都像没骨头一样, 根本无力抓着渊诀还没完全破烂的衣服, 如果不是被某狼紧紧托着, 也许她早就已经滑到温泉底了。
但即便没有滑到温泉底,阮秋秋也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感觉早先被某头晋阶成魔王的狼紧紧握住的那只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不仅如此,她觉得自己的腿.间也快不是自己的了。
阮秋秋一开始幻想的,渊诀只是一头缺乏经验的狼罢了, 一开始魔王先生那么害羞,她还以为自己能掌握主动权。
现在,她真的好后悔刚刚为什么看他可怜,要叫这头狼过来。
这下好了,原本只要泡一刻钟的温泉,现在硬是泡的她头晕眼花、失去了时间概念。
而且……
阮秋秋耳尖一路到脖颈都是红的,不好意思的咬了下唇——
渊诀他,这个时间真的是正常妖族应该拥有的么……
她嗓音哑了,脸色涨红,感觉自己像风中飘絮,摇摇曳曳,完全任狼宰割。
这头狼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么体贴,只要她颤颤巍巍的说什么,他就委屈又哽咽的亲吻她的唇角,撒娇一样念她的名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都快失去意识了,天色似乎也隐隐有些暗了下来、这个温泉才总算泡好。
身上被裹了一件绯色的长袍,阮秋秋脑袋昏昏沉沉,甚至没来得及去看已经没了疤痕、俊脸上血污被洗的干干净净、遍布害羞红晕的某头狼,径直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梦境之中。
睡着之前,阮秋秋脑海里就一个念头——
虽然她并不是很抗拒,但没进行到最后就这样……要不然,不成契了吧……
刚刚和心爱的小夫人一起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某头狼,还不知道他的小妻子已经有点吃不消他了,漆黑的羽睫卷着,双眸轻勾,万分兴奋。
他身上幻化出了新的衣服——
比先前的自带狼皮要黑一些,隐隐流转着星空的颜色,亮闪闪的。
渊诀猩红的眸子紧紧盯着阮秋秋的睡脸,弯腰啾了她好几口,而后禁不住舔了舔唇,强忍着一些念想,然后才抱着人进了山洞,给她盖好被子。
修长的手指轻捏着被角,渊诀坐在婚床边上,眸光幽暗。
他内心挣扎许久,最终还是红着脸决定和小夫人挤一床被子。
长手长脚大尾巴,将阮秋秋紧紧的圈在怀里。
——因为下午被宰割了那么久,阮秋秋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
她做了一个有点可怜被欺负的梦,梦里原本柔软温暖的被子突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硬邦邦的被子。
那个被子好像还成精了,不断缠着她,硌得慌。
但因为实在太累,阮秋秋一根手指都不想抬起来,便只好忍着,只在硌得难受的时候低低叫了两声渊某狼的名字,希望他把被子妖打跑。
遗憾的是,这一招根本没用,反而让被子妖缠的更紧了。
渊诀漆黑的长发垂下,半阖着卷翘的睫毛,微微掩盖住眼底那些毫不控制的浓烈占有欲。
她是他的是他的是他的。
是狼的是狼的是狼的。
他们终于没了一切的阻碍,马上就要成契了。
心口滚烫,喉间哽咽,渊诀克制的亲吻她的耳尖,小尖牙碰了碰她的肩侧,最终还是收了起来,只化成了一个轻轻的舔咬。
他觉得自己越发的**心机且变态了,很久之前,那些不喜欢他的妖对他的评价还真没错。
他就是……一头变态星月狼啊。
现在,还多了魔界黑恶势力之首的称号。
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已经有了这两个世界里,最独一无二且珍贵的存在。
渊诀狭长的眉眼之间掠过一抹说不清的笑意,尽管他刚被纾解的一些新奇念想并没有完全得到满足,但只要这样,感知到阮秋秋就在他怀里,就在他身侧。
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他那若深渊沟壑般意难平的痛苦半生,就好像被轻轻的抚平了。
剩下的,只有一片落满阳光的温柔和静谧。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