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起想跟谁一起同乘的话,她也不是不想跟他一起。只是,他身份摆在那儿,她多少心中还是有些畏惧的。
与他同乘回去,肯定不比和母亲一起自在。一个时辰的车程,路上总得说些什么气氛才不会那么尴尬。而她这一天下来其实有些累,所以有点罢工的意思,不太想去应付他。
但又念及这些日子来他对自己的好,拒绝他,又于心不忍。
唐细一时犹疑不决,很为难的样子,还是尹氏替她做了决定。见太子过来了,尹氏又从车里走了下来。
“殿下找你许是有话与你说,你不必在意为娘。女儿大了,又不能跟娘在一起一辈子。”尹氏一番话,倒是说得得体又聪明。
她生怕女儿的犹豫不决会令太子心寒,故而拿了孝顺的帽子扣她头上。只说是她依赖母亲,而不是不愿亲近太子。
朱佑廷是何人,自然什么都听得明白。闻声,他也只是对尹氏温和一笑。
唐细去了太子那边,太子先扶着她手让她先进去后,这才也弯腰上车。太子的专用马车,自比方才尹氏乘坐的车要来得宽敞大气许多。马车内的布置格局,倒似是一间小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一应什么都有。
车尾的地方有立着一个小小的书柜,书柜上放着三五本书,还有笔墨纸砚。车两侧供坐的地方也挺宽敞,似乎累极的时候,还可以小睡一会儿。而中间,搁了个案几,案上煮着茶,茶似是煮好了,在“咕噜噜”冒泡。
茶香味极淡,却十分沁人心脾。唐细闻了会儿,就轻轻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
而此刻,朱佑廷也正沉眸打量着坐在对面的人。见她一番打量后,终于看过来了,他则才说:“方才,你好像不太情愿与孤同乘。”
唐细估摸着他是要算账的,她倒也答得上来:“我怕叫人看到,会惹来闲言闲语。”毕竟现在还不是光明正大的。
朱佑廷说:“敢在定安侯府门口盯梢,怕还没几个有那个胆子。就算有那个胆子,也没有那个本事。”
陆府男丁皆在外,家中尽留了些老弱妇孺。所以,老侯爷肯定是暗中差了得力的亲信暗卫日夜护着侯府的。
唐细闻声点了点头,承认自己眼界窄:“是我忽略了。”
朱佑廷亲自倒了杯茶递到对面去:“天冷,喝点热茶暖身子。”
唐细忙接了来谢恩:“多谢殿下。”低头吹了吹,又轻抿了一口,只觉得唇齿含香,定是上品了。
朱佑廷其实不是个多有趣、多会哄女孩子的人,话也不多。而且,他很忙。所以,给唐细倒了一杯茶后,就伸手够了靠在车尾书架上的书来看。
只是可能也怕小姑娘会无趣吧,隔了会儿会抬眸过来与她闲说几句。
一心二用,倒是丝毫不受影响。
快到唐宅的时候,朱佑廷忽然问:“你姐姐姐夫快到京城了?”
唐细认真回答:“说是能赶着过来过年。”
朱佑廷颔首,表情倒是认真:“聂奉是人才。”
虽然太子没再多说,但唐细心中也猜得到几分。太子赏识姐夫,定会重用他。姐夫有本事,若是干得好了,姐姐也会跟着享福。
转眼到了年关,赶在除夕的前一夜,唐欣夫妻带着小妹唐悦和儿子义天到了京城。
唐兆成亲自带了家丁去城门口接的人,唐细母女则留在家中准备饭菜。唐家虽然家境一直都颇为殷实,尹氏母女几个也是一直有人伺候,但素日里,也都会亲自下厨做拿手菜。
今儿长女一家和小女儿进京,正是阖府欢乐的日子,尹氏自然得亲自下厨做几道他们平日里爱吃的菜。
时间不紧不慢,正好唐兆成接了人到家后,尹氏也把一桌子菜做好了。
老远就听到前头的响动了,尹氏立即丢下手中大勺,对次女说:“你姐姐他们到了,先去瞧瞧。”
唐细也忙丢了手中东西,跟着母亲高高兴兴去了前院。
唐欣夫妻此番来没带多少仆人,带来的,都是亲信。至于别的奴仆,早在上京前就安置妥当了。
聂奉生得高大威猛,又是有好身手的,所以这一路来虽然人带的不多,倒也十分安全。
“娘,二妹!”见母亲和妹妹出来了,唐欣高兴,立即跑着到母亲跟前,“几个月没见到您,女儿可想死您了。”
“大姐想娘,悦儿也想娘。”唐悦还很小,才三四岁,只能仰着脑袋挤在众人间说话。
唐细弯腰将小妹抱起来,脸贴了她脸,温柔问:“悦儿想娘,那想不想二姐啊?”
“想二姐姐呢。”唐悦双手死死扣住二姐姐脖子不撒手,开始告状,“大姐脾气不好,总对我大呼小叫的,比不上二姐温柔可爱。”
“死丫头。”唐欣笑着拧她耳朵,“现在见到娘跟你二姐了,有底气了是不是?大姐对你不好,那是谁把你养得这么白白胖胖的?”
“是大姐夫啊。”唐悦告自己大姐的状,可却夸大姐夫,“大姐夫对我最好了,事事依着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