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月闭了嘴。
唐细便抬眸看向尹兰池,此刻尹兰池也意识到自己怕是钻进了别人设下的圈套里,她又悔又急。可偏又是清高的性子,不肯低头。
还是大夫人反应快些,疾步过来就甩手打了戴月一个巴掌。
“不好好伺候主子,做什么尽挑唆主子们间的关系。今儿她们表姐妹二个若是因此生了嫌隙,你可有好日子过!”
大夫人打得戴月措手不及,懵了会儿后,匍匐在地上认起错来:
“奴婢知道错了,都是奴婢该死。夫人您别生气,是奴婢错了。”
大夫人却说:“给我道歉有何用?你该给表姑娘道歉!”
戴月正要去给唐细磕头认罪,尹氏却不吃这一套,只打断了说:“大嫂,可别在这里演这一出了。一个丫鬟而已,哪里来的那么大的主意?若没谁背后指使,她敢暗中盯着细儿屋里的一举一动吗?”
大夫人想笑一笑打圆场,尹氏却根本不领情,早在大夫人手碰过来的那瞬间挪了个身子。
走到另一处后,尹氏只朝老夫人讨话:“母亲,兰池那丫头是怎么在你跟前告状的?”
老夫人心中明白这怕是一个陷阱,但此番拿不到证据,也不能随便冤枉了人。所以,对唐细母女,她也只能采取怀柔政策。
“你也别这么大的脾性,都是一家人,谁也不会害了谁去的。今儿既然你跟姑爷一道过来了,就留家里好好吃一顿饭再走。”到底也明白这些年来母女俩心结在哪儿,所以,老夫人难得开尊口对女婿唐兆成好一番夸赞。
尹氏却不落她的圈套:“母亲这样避而不谈,我也明白了。走,细儿,跟娘回家,你也不必继续留在这儿受委屈。”
唐细立即吩咐秋意秋凉:“去收拾一下,我们走吧。”
而这个节骨眼上,尹家人是不可能放她们母女走的。一旦走了,尹家便承担着她们随时可能去败坏尹兰溪魏融夫妻名声的事情。
所以,老夫人笑了起来。
“今儿这事,的确是兰池不好。她是识人不清,竟叫自己屋里丫鬟给耍了。”又嗔尹氏,“都这些年过去了,你这性子真是一点没变,当真受不得半分委屈。”她解释说,“兰池这丫头轻信了屋里丫鬟的谗言,竟疑心她表妹在屋里扎小人诅咒我这个老人家。”
“你侄女也是孝顺,这才气糊涂了。说起来,虽然事情办得不妥,可心是一片纯良。”
唐细素日里话不多,但每回说出来的话都能卡在点上:“外祖母您老人家待我不薄,戴月说我做了这样的事,怎么表姐就真信了?”
老夫人皮笑肉不笑:“这不是我罚你关了几日的闭门思过,你表姐她就觉得你是因为这事儿怀恨在心吗?说起来,真的都不是事儿。”
尹氏很配合:“您罚了细儿?因为什么?”
瞬间,屋里人都沉默了,也没人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唐细自己跟母亲说了。尹氏一听,就更是不得了。她也不对老夫人怎么样,只抓着大夫人要打。
偏大夫人不占理,又自觉是高人一等不愿动粗,便是有丫鬟婆子们于中间拦着,她还是挨了尹氏这个小姑几拳头。
尹氏气得直哭,指着尹家人说:“你们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你们说兰溪那丫头不好,抢了细儿亲事,你们心中愧疚,所以想接了细儿入府来好好给她物色一门亲事。可如今你们又是怎么做的?你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就这么糟践我女儿?”
“要我姑娘给你们家姑娘做陪嫁当丫鬟,端茶倒水,你们怎么那么美呢?”尹氏一抹脸,索性撂挑子不干了,“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我之前可是看在好歹你们是我娘家人份上,忍了兰溪那丫头的。如今是你们不愿和气了事的,休怪我翻脸。”
一把抓住自己女儿手腕,拉着往外走:“你们不怕,我就去敲京兆府衙门的门去。若是你们敢官官相护,我便花钱让那些茶楼里说书的好好去说说。总之,我不好过,你们也休想安安生生过日子。”
老夫人给大夫人使了个眼色,大夫人即便挨了尹氏抓挠,也得腆着笑脸过来挽住人说:“小妹,快别生气,凡事都好说。”
“这还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吗?我闺女都要给你闺女去当丫鬟了。”尹氏语气还是不好。
大夫人就说:“其实你误会了,我们也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细儿这丫头生得好,我们就想着,与其让她嫁给凡夫俗子,不如往上攀一攀搏一搏,或许是个前程。”
“但想入东宫去,细儿……没个门路也去不了。这不,我便起了这样的心思。但现在想来,是有些欠妥当了。”
尹氏:“我闺女并不比你闺女低一等,所以你们日后也休想再羞辱她。”
“自然是不会了的。”大夫人一口应下。
这丫头明显手腕心计了得,算计得她池儿死死的。若是叫她做池儿陪嫁跟着去东宫,日后池儿迟早得死在她手里。
别说唐家不肯,便是这会儿的大夫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