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阿尔冯斯突然径自联系我开始说起——埃尔梅罗家确实欠了不少钱没错,但是我想你的目的肯定不止于此?”
埃尔梅罗二世露出了像是被人揍了一拳一样的憋屈表情:“好吧,好吧……我是说,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这也是我们正在做的事情——科学与神秘世界的壁垒,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
托尼转过头来看着这位长发的魔术师,突然又想起了之前听过的那句「在最初,一切科学都像是魔法」。
时钟塔的讲师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沉稳又郑重:“阿尔冯斯虽然在时钟塔隶属于法政科,又为天体科工作,但是他和他的妹妹在使用的魔术上更倾向于是矿石科(基修亚)的魔术形式,毕竟宝石魔术原本就是这种东西,本质上就是把力量压缩进载体,再想方设法地释放出来。”
“就像移动硬盘,或者战局式自律导/弹。”
托尼·斯塔克举了两个例子出来。
“矿石科是比较传统的学科,所以他的习惯也更倾向于传统魔术师的思路,在这一点上,兴许非正统魔术师的我和斯特兰奇对和现代技术的糅合领域要更加擅长一些——当然,我不是在因此自夸,只不过作为现代魔术科的君主在阐述一部分事实罢了。”
埃尔梅罗二世的白手套划过水银魔法阵的边缘:“就比如,您在时钟塔的时候应该看到过不少在建筑物内部洒扫的炼金生命,我们也叫它们‘自律人偶’,它们都有着有限度的智慧和基础机能,可以代替一些繁复的劳作。”
他的眼睛注视着托尼·斯塔克:“您从中想起了什么?”
托尼同样瞪着眼睛看回去,不甘示弱:“我怎么能知道一团黏土是怎样拥有了智慧还自动跟别人行礼打招呼帮忙拎东西……等等。”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我的实验室里的小笨手也能做到类似的事?”
电光石火的想法在脑海当中一闪而过,托尼·斯塔克原本就是这个世界上脑袋最好用的那一小批人类,当然也立即就想明白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在向自己阐述什么东西。
——他就像是在讲课。
这名时钟塔的明星讲师,在他托尼·斯塔克的地下实验室里,正对着自己讲述一节只有自己能够听得懂、只有自己能够适用的神秘学课程。
天才科学家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只不过是用不同的手段,抵达同样的目的。比如你们称之为普通的智能机械,人工智能,通过了图灵测试的人工智能等等,对我们来说也有普通的炼金生命,灵魂的缝合怪乃至于人造人(Homunkulus)等不同的程度。你认为用黏土、水银和传统的宝石作为驱动炼金生命的核心很难理解,但中世纪的魔术师们同样无法想象真空管、磁感线和原子裂变——当时的人们视核辐射为一种难以躲避的诅咒。”
“而实际上,您早就已经能够缔造基础的人造灵魂了,斯塔克先生。千年前的人类也无法想象不了视的磁场和电场,不能理解麦克斯韦方程和天体的引力摄动,就像没有魔术回路的您很难理解什么是魔力(Mana),什么是以太。有十根手指的文明会因为数手指的计数方式自然而然地发展出十进制的文化,而只拥有开和关,是或者否,通电或是断电的计算机采用二进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我是说,魔力也一样,斯塔克先生。”
能够拥抱魔力的种族会自发地向着这种倾向而发展文明,包括但不限于阿斯加德、华纳海姆、亚尔夫海姆和亚特兰蒂斯。米德加德的魔术师们是特殊的一群,毕竟魔术回路是在身体内部硬生生开辟的异物,比起那些能够直接和魔力融洽相处的生命,他们在神秘的世界当中反而是更为罕见、学习魔术更为不易的族群。
因而,能够利用魔术回路的人类向着魔术的道路探寻,对此毫无概念的人类转而走向了科学的方向,诸神不再神降的中庭开始了以技术手段为主的文明发展道路,而这样的文明,宇宙中同样不少。
托尼·斯塔克喝了一口热可可,往韦伯·维尔维特的面前也推了一杯。巧克力的香气弥漫在实验室当中,良久,就在热气已经氤氲了对方的眼镜时,托尼·斯塔克终于开口:“你为什么会突然跟我说这个?可别说是因为时钟塔君主的个人兴趣——哪怕你的职业是讲师,也不至于见到谁都忍不住讲两句,阿尔曾经跟我说过,你们对于知识的管制是很严格的,不同水平的人只能获得符合对方能力限度的知识,否则会造成一些很危险的后果。”
“确实如此。”
埃尔梅罗二世回答:“这也是我选择告诉你的原因之一,你是我认识的没有魔力的人类里,最适合接触这些知识的一个——大多数人就算知道了这些神秘学领域的知识,也很难打通其中壁垒,甚至一些出生在魔术师家系却不具备魔术回路的家族弃子会因此而陷入疯狂。”
托尼·斯塔克很赞同地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缺来自他人的吹捧,但源于一个时钟塔君主的肯定还是让他觉得很满意——这群魔术师总不至于个个眼睛都长在头顶上,还是有人识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