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另一个的时候,托尼·斯塔克不慎踩上了一截电缆线,随后整个人失去平衡,前额角磕在了急急忙忙过来搀扶他的机械臂上。
“……小笨手,你还不如就这么让我摔下去。”
他抱怨道:“那好歹按照人类的身体结构,我应该是两只手撑在地上的!再帮倒忙我就把你卖掉!”
机械臂瑟缩了一下,随后拿过来一块纱布。托尼斜睨了一眼自家的人工智障,不禁掩面:“我还没到这个程度呢!你先自己上网下载一下不同级别伤口的处理方式,嗨,作为一个人工智能别想着让我什么都手把手教你……”
机械臂在发出一阵机括运动的声音之后并不打算退缩,双方短暂地僵持了几秒,正当托尼·斯塔克决定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鬓角流淌下了什么粘稠的液体。
粘稠之中裹挟着铁锈味儿,那绝对不会是汗水。
滴答一声,工作台上滴下了一个浑浊而赤红的圆。
转瞬之间的错愕之后,托尼·斯塔克快步走到一面镜子之前,镜子里的自己金发蜷曲在额顶,湖绿色的眼睛透出震惊来——他的额角被磕出了一个不算小的伤口,正在滴滴答答地淌出血来。
——可是不那么痛。
原本这个位置受创,有过不少在钢铁战衣里战斗经验的斯塔克很清楚,那绝对不会是如今的这种隐隐约约的钝痛。
囫囵在额角贴上纱布,托尼·斯塔克几步从地下工作间里爬了上去,一路走上天花板,冲着空中大喊:“阿尔冯斯!”
半分钟之后,金红色的战衣伴随引擎的轰鸣声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托尼·斯塔克的面前。战衣的外甲打开,阿尔冯斯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的那张脸鼻青脸肿——饶是他自己也不禁吃了一惊。
“……你说要试试看反辐射导弹抗诱饵靶的性能。”
他问道:“怎么伤成这样了?”
这句话在托尼的耳朵里翻译了一遍,大概意思就是“我只不过在天上飞了一圈,你怎么就把我自己的身体摔成这样了”,他有些心虚地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阿尔冯斯:“咳,呃,我在地下室的时候不小心踩着跟管子,唔……炼金术师的身体能够用正常的医疗手段治疗吗?”
考虑到对方说不定会有些奇奇怪怪的药物过敏以及魔法师的怪脾气,毕竟那个原始人卡尔·莫度一样连可乐都不愿意喝,说不定阿尔冯斯也不太愿意别人不经同意就在身上招呼盘尼西林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阿尔冯斯道:“就普通的处理应该没问题……大概。”
“大概?”
托尼问道:“你没受过伤?”
难不成那个钻石盾是个被动技能常年开启的吗。
“有记忆开始就是用宝石来治伤了,手头没有宝石的话,也有一些用于疗伤的魔术。”
炼金术师的神色有些困扰:“既然基因层面上都是人类的话,人类的医疗手段肯定也是有限的。”
好吧,托尼斯塔克点了点头,这样的话他就放心了。拖延到现在,额角的血线已经开始滴滴答答地淌到了地上,为了不继续让伤口恶化,他立即转身回了房间,启动治疗预案,顺带给佩珀发了个消息。
“斯塔克你不能给我少添点乱吗!”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佩珀在电话里狠狠抱怨了一通他“冒失的老板”,随后又连忙通过Friday的通讯网路给阿尔冯斯道歉,表示斯塔克工业一定会承担最近造成的精神损失,等到身体交换的时间结束之后,她一定会亲自登门致歉,并且提出合理的赔偿方案。
海风吹过衬衣的衣襟,炼金术师微微低垂下眼角,看着地上那两个已经变成了暗红色的圆点。斯塔克的别墅周围是一片定期有人来修剪的苗圃,潮声推挤着海浪,裹挟着略带咸腥的海风,植物在风中簌簌颤抖。
植物们沉默无言,可是那样子像极了被克劳利一通谩骂之后的场面。
“阿尔冯斯先生?”
电话的另一边突然没了声音,佩珀疑惑地开口。
她听到了一声低沉的笑意——来自托尼·斯塔克的声线,甚至让佩珀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原来是这种感觉啊——不用消耗魔力也能在天上飞。”
佩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