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只是答道:“天家子孙,没甚亲情可言,他会帮我,亦会害我。”
萧飞白松了一口气。
害不害的,以后再说,眼下帮助他们,便是一个好藩王。
萧飞白眸光轻转,道:“害你?天下之大,能害你的人不多。我且等着,他如何害你。”
说完这句话,萧飞白刷地一下打开折扇,道:“表弟,走罢,别让未未与公主等上许久。”
算一算时间,此时的未未,大抵是忐忑且心虚的。
他得把握好中间的度,不可耽误太久,若是不然,愧疚过了头,日后也难生出感情来。
萧飞白转身,大步离开。
何晏亦出了天水院。
他并不知道萧飞白心中打算,只觉得萧飞白与他说的话没头没脑,似乎只是借口将他暂时留下。
何晏脚步微顿,眯眼看向摇着折扇尽显世家子弟风流倜傥在前方走路的萧飞白。
他在感情上,的确没有他敏锐细心,但并不代表着,他愿意接受他的算计。
萧飞白发觉何晏停下脚步,便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眼弯弯道:“表弟,怎么不走了?”
以他与何晏相处多年的默契来看,他这位表弟,此时一肚子坏水。
萧飞白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抹揶揄。
他很好奇,他与他到底谁会胜出。
“没甚么。”
何晏声色淡淡,继续往前走。
........
菊花本是九月凌霜怒放的花,如今已经是十月底的天气,而今盛开的菊花,早已失去了菊花原本的品格——被工匠们精心侍弄,用来取悦华京城的贵人。
菊花为功利而来,前来参加赏菊宴的贵女儿郎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未央轻啜一口茶,目光扫过周围。
大夏虽民风开放,但宴席上仍有男女之分,赏菊宴分作男席与女席,中间用琉璃屏风隔着。
琉璃屏风晶莹剔透,很容易便看到对面的男席是如何模样。
赏菊宴尚未开始,贵女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手持团扇,低声说笑着,时不时向未央看来。
而另一边的男席,也是如此。
未央便明白了,此时的自己,怕是比公主更引人关注。
从任人欺凌的孤女,到炙手可热的镇南侯的后人,公主设下赏菊宴,她的位置仅在公主之下。
她现在的处境,说句一飞冲天也不为过。
这些人低声议论她,委实再正常不过。
未央轻笑。
议论又如何?
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挣来的。
这些贵女们既是眼热她的待遇,何不如她一般,在刀光剑影中救皇孙,在惊涛骇浪中寻找外祖父,在盛怒的天子面前疯狂试探,又在众多藩王中几经周转。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吃不得她的苦,反倒眼热她的处境,这些世家贵女儿郎们,委实与前世一般,好高骛远,故作清高。
未央并不理会周围人的交头接耳,从夏却有些看不过去,愤愤不平道:“哼,都说姑娘运气好,姑娘运气不好险些丧命的时候,她们怎么不说?”
“与这些人较真做甚么?”
未央浑不在意道:“你不觉得,她们瞧不起我,却又不得不敬着我的模样,分外让人舒坦么?”
从夏微微一怔,向周围看去。
她只是一个下人,平日里若遇到这些贵人们,只有恭恭敬敬俯身行礼的份儿,贵人却是瞧她也不会瞧上一眼。
而现在,她目光所致,那些贵人们便停止了交谈,微微向她一笑。
那些笑多是皮笑肉不笑,不情不愿的,但她看来,却只觉得扬眉吐气——这些贵人们也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从夏噗嗤一笑,道:“还别说,真的挺解气。”
未央道:“解气便对了。”
她来赏菊宴是来陪公主的,又不是来看人脸色的,这些贵女们哪怕对她极为不满,也不会傻到当面给她难看。
贵女们自持身份,不愿与她这个没甚底蕴全靠运气一举成为华京城最为尊贵的贵女攀谈,她也乐得自在,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着小点心,喝着茶,时不时地向屏风挡着的男席上看去。
舅舅与阿晏怎么还不过来?
莫不是因为她的缘故,让二人的隔阂越发深了?
未央心中不安,频频向男席看去。
女席中又有贵女们陆陆续续入席,看到未央的位置仅在公主之下,林家女浅浅一笑,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严梦雅,说道:“雅儿,那人不是你的嫡姐么?”
严梦雅点了点头。
林家女笑了笑,继续温柔道:“你夫君的事情,求我是没甚用处的,不若去你嫡姐那儿求一求。”
“她如今身份尊贵,是天子与公主面前的红人,她若点了头,你夫君的事情便迎刃而解了。”
严梦雅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