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正常情况下绝对享受不到的美味。
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将烤串上的肉尽可能吃掉,这名眼神浑浊、连自己的面部表情都不能很好控制住的脑瘫儿,小心翼翼地将竹签、塑料袋收拢,又颤巍巍地趴跪到冰凉脏脏的水泥地面上,将收拢的竹签和塑料袋藏到床下……
中午十一点。
脑瘫儿生物学上的父亲、将脑瘫遗传给他的男人打着哈欠从另一间屋里出来,拖着因脑瘫导致发育不全的左腿、一瘸一拐地来到门前,掏出钥匙,打开挂在木门上的U型锁,进入昏暗的、连电灯都没拉的屋内。
“开工了。”
脑瘫儿穿上油腻腻的“工作服”,抱着乞讨用的搪瓷缸,坐上装着四个小轮子的木板拖车,被他腿部残疾的父亲拉着离开家。
宿舍小区内,出门遛弯回来的老头老太太远远看见这对父子,无不皱着眉远远地绕开……
曾经让一般市民羡慕的洗衣粉厂职工宿舍,如今早已沦落为跟三街那边待拆迁的棚户区差不多的“贫民窟”,还住在这儿没搬走的,除了少数恋旧舍不得搬的老人,大部分人家经济上都并不宽裕——很多早起遛弯的老头老太太,回来时都会顺手捡点纸箱饮料瓶之类的可回收垃圾,攒一攒拿去收废品的地方卖掉也是几顿的菜钱。
但再怎么经济困窘,大部分居民还是不齿于这种把有病的亲儿子拉出去当街乞讨的行为的,这对父子离开面积不算大的宿舍小区后,两个绕开他们走的老太太便一脸糟心地碰头私语:“王老二还是这个烂德行,婆娘不在了就把亲儿子拉出去要饭。要是晓得挣命生的儿子给王老二这样糟蹋,婆娘怕是在地下都睡不安生。”
“可不是呢,还烂赌,儿子讨口要饭讨来的钱,还不够他在赌桌上摸两把牌。”
“真是造孽……”
六月二十日,中午一点。
由阳市市公安局、北城分局、东城分局、湖秀区派出所等刑侦队抽调人员组成的专案组,得到指挥中心消息后立即匆匆赶往永丰区国福街。
数辆警车停在国福街121号商住楼楼下,引来不少路人围观,但想进去看热闹是不可能的,连楼内那些还在坚持经营的商家都被警方要求暂时关门撤离了,外面的人更加进不去。
“怎么就不让开门了?出了啥事?”
“晓得哦!反正肯定是大事,警车都来了好几部!”
“刚才我还看到有便衣和穿白大褂的进去了,那是法医吧?”
“诶?!是出人命了哇?!”
“要死了,这样搞生意还昨个做——”
一楼商场C区,保安居住的保安室前。
整条走廊都拉了隔离线,总局来的法医、专案组侦查员、物证鉴定科的警员都被拦在走廊上,暂时不能进入保安室内,只能透过敞开的木门朝里面张望。
专案组总指挥、中队长郭东顶着熊猫似的厚重黑眼圈亲自站在门口,一边安抚物证鉴定科警员、保证进去里面的“调查员”绝不会破坏现场,一边焦虑地往内打量。
分为内外两个隔间,里面住人、外面摆着商场监控显示器的保安室内……十名“调查员”头碰头地商议了会儿什么,鱼贯从屋内出来。
将郭队、及另一名总局来的专案组领导请到走廊一侧,刘爽低声对这两位警方有知情权限的负责人道:“里面还有非常重的阴气,跟法医没仇的话暂时别让法医进去取证,等一、两天阴气散了再考虑。”
不等郭队开口,刘爽又神色严肃地道:“这里的阴气比前面三处现场要少,但其中一名受害保安的手机阴气特别重,电量都玩空了……我们有理由认为,那只鬼物杀了人后停留在现场的时间,都用来玩了受害人的手机,这意味着……我们的成员猜测有极大可能性是对的,这只鬼物很有可能不是死人,而是03年到08年期间,因病或车祸、事故、或其它原因变成植物人的病人。儿童的可能性,最大。”
“诶?”郭队没明白。
“鬼物是人死后因执念不散的魂体,因某种我们不可知的原因获得来源渠道不明的力量而拥有影响到物质世界的能力,这点两位领导是知道的吧?”刘爽道。
郭队用力点头。
另一名专案组负责人点头的时候脸色有点便秘……与亲眼看见自己的队员进了现场出来就进手术室抢救的郭队不同,这位总局来的领导还需要时间来适应听上去就不靠谱的鬼神之说。
“从这个逻辑上去倒推,肉~体生机未灭、但魂体已经可以从肉~体里面跑出来的生魂,也是有可能被这个来源渠道不明的力量增强的。”刘爽轻吐口气,“便衣民警目击到的鬼物外形上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就是说,这只生魂应该是九十年代末、两千年初期出生,且在03年~08年期间居住在洗衣粉厂职工宿舍小区、并在这个时间段内出过事故的儿童,这是我们目前能得出最可靠的结论。”
两位专案组负责人精神一振,范围缩小到这个程度,他们查起来就方便多了。
“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