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听楚向彬这不想管的意思,常亭急了:“楚向彬,这可是你给我带来的东西,出了事情你想撒手不管直接落跑?!”
“……”
尽管对自己这位多年来挟恩图报的学长的丑陋嘴脸早就看的一清二楚,但是此时突然听见这样不要脸的话,楚向彬还是没忍住气笑了。
他单手撑着额头,修长的指节垂下来掩住眼睛,闷闷的笑声从胸膛里传出来。
电话对面,常亭一哑,“你、你笑什么!”
“……大概是笑可笑的人吧。”
“楚向彬!你什么意思!?你现在还在说我可笑?!”
“常总别误会,我是说我自己。”楚向彬终于慢慢停住笑声,身体也一点点坐正起来,“我只是觉得自己竟然还对常总您抱有过一丝不忍,这真是太可笑了。”
“你――”
“常总,既然您贵人多忘事,那让我提醒您一下。这款产品是您亲自想方设法打通关节制造出全员赶工研发出来的证据,也是您明晃晃地‘暗示’我,这个只是我还你的恩情,跟我没半点关系――之前收益大好,我连勤锐的一个职位都拿不到,常总巴不得把我踢到深山老林里,现在出了偏差,您要让我一个连勤锐正式职工都远远不算的闲人给您负责――哈哈哈……”
楚向彬笑得声音清冷下来。
“常总,您是准备拿自己的厚脸皮给我开工资吗?”
常亭被楚向彬一番话气得差点厥过去。
临挂断电话前,楚向彬扔给他最后一句话,“上季度结束前,我专程给常总提过醒,利率掉期交易风险很大,最好见好就收――常总听过我的吗?”
话说完,楚向彬挂断电话,他没放下手机,直接给自己心腹拨过去。
对面接通。
楚向彬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夜色层层厚重地遮掩上来,他慢慢吁出一口气。
“楚先生,这次他们两家是砸实了啊。”
“嗯。”楚向彬神色松散下来,“等这波资金全部砸进去,他们无力回天以后,你去给潇凯科技提个醒――勤锐隐瞒了多少汇率风险,如何把他们坑进这无底洞里,让邓潇凯好好知道知道。”
“楚先生是想让他们狗咬狗?”
“潇凯这一次就玩完了,当年牵涉的案子也迟早被扒出来――在那之前不能给他们统一战线的机会,逼他们撕破脸互相攀咬才行。”
“我明白了,楚先生放心。”
*
第二天一早。
栾巧倾刚到公司,就听说了楚向彬今天突然来到公司内的消息。
“听说是直接去的22层呢?”
“竟然没被拦在前台,也是神奇了。”
“看情况是有过预约吧,不然22层也不能放他进去啊。”
“我听说这次利率市场生了巨变,勤锐要倒大霉了,楚向彬之前还被他们排挤来着,现在日子肯定不好过吧?难道是后悔了回来找前任东家了?”
“不能吧?他干出那样的事情来,公司里谁不是恨他恨得牙根痒痒?秦总能原谅他就怪了。”
“……”
栾巧倾面无表情地进到自己的办公室,又面无表情地在门后站了几十秒,终于还是没忍住,转身拉开门往外走。
刚要敲门进来的助理愣了下,“部长您去哪儿?”
“22层。”栾巧倾咬牙切齿道。
栾巧倾到的也是巧,刚出22层的电梯间,连助理组的面都没见,就先迎面遇上了往外走的楚向彬。
还是秦楼亲自送出来的――
“之后证监会一定会介入调查,在案子牵扯出来前,我去E国把‘人证’带回来,双管齐下。”
“相关的文件材料都准备好了?勤锐毕竟体大,不能给他们留半点喘气的机会。”
“自然……”
秦楼和楚向彬两人低声交谈着走进电梯间,秦楼最先停住话声。
他看了一眼僵在原地的栾巧倾,又回头看看楚向彬。
“余下的事情之后再谈,楚部长自便吧。”
楚向彬点头。
秦楼转身要走,动身前想了想,还是给栾巧倾提了个醒,“最近几天楚部长会重新办理入职,栾部长可以提前准备一下了。”
栾巧倾还没从两人并肩出来的事情里回过神,闻言呆了几秒,“……哥!你怎么能让这样的叛徒回来呢!?”
秦楼脚步一停,他幸灾乐祸地看了楚向彬一眼,耸耸肩,“这件事你得自己解决――我从来不爱跟这个动不动就撒泼的讲道理。”
递了一个“保重”的眼色,秦楼就跟没听见栾巧倾的话似的,溜达溜达就从电梯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