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向彬似乎是被噎了下,不可置信地上下扫了她一遍。
宋书几乎能从他的表情里读出“现在怎么还有你这种物种活在公司里”的意思。
楚向彬最终没有把这个意思明确地表达出来,他只皱起眉,“怎么不早说?”
“楚组长,我们是来做尽调的,中介机构也在,应该不会……”
“你以为国内的酒桌文化是开玩笑的?”
宋书沉默。
楚向彬冷看了她一眼,“没喝过那就当第一次试试吧。反正以后无论在公司哪个小组里,碰到这种事情都是你们顶上的。”
宋书无奈,“Vio是有拿女职员顶上去灌酒的传统文化?”
“怎么,觉着自己被职场性别歧视了?你接下来准备给我讲讲公司法里反歧视之类的条例了?”
“……”宋书不想搭理这条开启喷火模式的霸王龙,她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当然不是,我会尽力的。”
楚向彬瞥了她一眼,转身下车。
两方相遇,自然免不了一套冗长且多废话的客套寒暄,明明并不相识,偏偏要装出世交好友的模样。
看着那位只差拉着楚向彬去拜把子的企业负责人之一,宋书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本来以为AI这种近些年的新兴项目企业,负责人会是年轻些的、搞技术的,也就以为会纯粹一些的。现在看来还是她太想当然——会拉着融资方到酒局上去玩资本的,终归都是这些企业里的老油条。
事实也证明了宋书的猜想。
历史沿革和股东情况介绍完,一轮酒敬上来;重大股权变动和重大重组情况了解过,又是一轮酒上来;公司组织结构和制度章程捋了遍,还是一轮酒……
话在酒里,全在酒里。
直到中间一个牵系到企业三会设立的敏.感问题,负责人似乎缺了点准备,临时找了个摘花的理由去了洗手间。
宋书喝得面色嫣红,见酒桌旁近处只剩自己和楚向彬,她忍着晕劲儿压低声音问:“楚组长,这一晚还要多久?”
楚向彬斜眼看她,“这就扛不住了?”
“……”
宋书这般不挂心的脾性,这会儿被酒精刺激得都有拎起瓶子摔这人脑袋上的冲动。
所幸她理智还健在,忍了忍,半是玩笑半是无奈道:“原来做新兴技术的公司也这样啊。”
“你可别把他们当刚出学校的毛头小子,真正的技术口他们才不会带到这种酒桌上呢。”楚向彬瞥了她眼,难得良心里有了一点点的心虚,然后他移开眼,“而且他们这些都是至少已经经历过种子轮和天使轮投资厮杀的企业了,专门派出来的负责人一般油滑得很——今天我把场,不会有问题,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万一酒灌多了,什么细则上被他们带进沟里,你可别怪我没教过你。”
“……”
宋书从开头就听出楚向彬的刻意提点,此时更是心里起伏了下。
虽然霸王龙脾气暴躁还自带随时随地自喷火功能,但在提携后辈上倒是并没有什么刻意的保留。
总算是还有点人性吧……
宋书没来得及多想,因为出去“摘花”的企业负责人已经笑容满面地回来了。
看着那张脸,宋书立刻觉得胃里有点抽搐。
楚向彬和对方在企业三会的问题上缠.磨了一段时间,又经历过无数轮后,尽调终于进行到最后一环的同行竞争上。
“人工智能领域分支众多,但论起独占鳌头的,应该还是潇凯科技公司了。”那位负责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下,转头看向楚向彬,“楚总,我记得它的创始人,好像当年就是从秦氏走出去的啊。”
桌上交杯碰盏的声音停住。
宋书低垂着眼,神色间无波无澜。
邓潇凯,秦氏集团在白颂之前的上一任总经理。后来秦氏难关前,也是他最早直接转让股权、离开公司另立门户。
但资本市场上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这确实也无可厚非,更别说他大概原本就因为降职对秦梁怀有一点愤懑不满的心了。
宋书知道,楚向彬自然也不可能没听说过。
他神色间不见变化,“名字有点熟悉,好像确实是秦氏以前的员工,不过如今秦氏不复,Vio早就是秦楼秦总的天下了——还翻那些旧账就没意义了。”
“楚总说的是。”
“那我们继续聊聊其余同业竞争的情况?”
“没问题……”
*
晚上11点,餐厅楼下。
楚向彬不耐烦地看向腕表,再放下时忍不住开口问:“后勤的还没来?”
司机苦笑:“楚部长,都这个时间了,人事部能联系上人已经不错了。”
“……”
“您要是实在不想等,我们就直接把秦小姐先送回她的住处就是了。”
楚向彬冷笑了声,“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把她送回去你是想我明天就被秦总炒鱿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