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没入她的心脏, 朝砚挥扇的手顿了一下,一种蓦然的沉闷升起,然后如同被什么剥离了一样,再也无法影响他分毫了。
一场感谢的仪式,一场认亲的仪式, 甚至是一场定亲的仪式, 最后以这样残忍而可笑的方式结束了。
朝辉死了,与他抢来的夫人在不是他的儿子面前死了,曾经那些参与追捕的家主皆是被废去了修为, 一世颓废不等。
金琳城扶持了金敛上位,金鼎在背后支持,无人敢有异议。
“恭喜, ”朝纵看见前来拜访的金敛道, 倒未有前几次的针锋相对,就像是心定下来了一样。
金敛好奇他这样的转变,却是笑道:“无甚好恭喜的,能得此位置,还是托了前辈的福气。”
因为他与朝纵与朝砚交好的关系,金鼎才会扶持他一个筑基后期的人上位,虽然家族中人面上不显,但到底有人会心生不满,而这种不满会随着朝砚与朝纵的离开逐渐加重, 且由金鼎扶持, 背后不过是换了个人操纵罢了, 着实无甚好恭喜的。
金敛能够看透着一层,朝纵又怎么可能看不透。
“个人的福气都是自己挣来的,”朝砚瘫在椅子上仿佛被封印,“好好努力。”
“是,我知,”金敛并未因为当前的处境有所沮丧,局面已经比之前更好,没有理由因为没有一步登天便放任自流,“我此次来是为了金纹的事情,他突然失踪,金督长老唯有此子传承,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不是据说是魔修杀的么?”朝纵做事妥帖,自然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金敛苦笑:“他找不到魔修的踪迹,又认定了那魔修就是因为前辈二人放走才会导致金纹被害,故而有所迁怒。”
“那就让他迁怒吧,”朝纵含笑的审视了金敛两眼道,“他能耐我们何?”
此话狂妄,却也在理,金敛点头道:“前辈所说的确如此,不过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万事还请小心。”
金敛告辞,朝纵将所用的最后一件东西装进了戒指之中,然后弯腰戳了戳朝砚的鼻子:“我们该走了。”
“去哪儿?”朝砚在躺椅上伸了个懒腰,跟只刚刚睡饱的猫儿一样。
朝纵弯腰将他整个人捞了起来:“去解决程云的事情。”
“还有事啊,”朝砚扶着他的肩膀懒洋洋道,“程云,谁啊?”
最近见过的人实在太多,在所有事情解决之后朝砚几日的昏天暗地,人都睡的有些迷糊了。
“你救的那个孩子,”朝纵眸中一股幽暗闪过,他要决定到底是杀还是要放。
“哦,那个年轻人,”朝砚笑道,“那就去吧。”
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目的。
公输迟没有去剑心学院,因为与朝砚的这段所谓孽缘,钟司商不欲给朝砚惹麻烦,也不想去撩拨朝纵那根很有可能再度敏.感的神经,但他到底是惜才的,一封介绍信和数万里外一座不输于万剑城的城池,足以让公输迟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而那个男人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轻车简从便离开了,朝纵得到消息的时候,那人已经失去了踪影。
朝纵虽然对于他与朝砚之前的婚约略有不满,对于那个人倒是有几分的欣赏,只可惜再欣赏也不可能为友。
天选城一域,有仙城林立,便也有国家繁衍,比起修士而言,凡人其实才是最多的。
腾辉国国境不大,凡人的领域大约占据了数百里的距离,与一些小的仙城也有交边的迹象,其中因为灵气匮乏的缘故凡人居多,但是修士也并非没有。
朝砚此行并非采用飞舟,鉴于他对于金敛马车的喜爱,朝纵亲自置办的马车只比那个舒服宽敞,绝对没有半分输给人的地方。
那如同一个小房间的马车外表看着不如何的华丽,但是内里却铺了羔羊毛的垫子,奶白色的并无任何的膻味,反而泛着一股阳光暖洋洋的气息,其上置放抱枕无数,桌子并非搬来搬去,而是固定在了一旁的车壁之上,只需要推拉便可以拉起或者收拢起来,完全不占地方,暗格无数,其中全放了朝砚喜欢的东西,话本,小吃,对于朝砚而言,本来以为将会十分辛苦的旅途彻底变成了温柔乡。
为此朝砚揽着朝纵的肩膀亲了好几下,神色之中全是喜悦:“崽儿你真是天使。”
“我就当你在夸奖我吧,”朝纵擦着脸上偶尔沾到的口水道。
天使,鸟人,在朝砚的睡前故事当中,这种存在经常是长着一对纯白的鸡翅膀飞来飞去的,时不时还被某人憧憬一下要是真有那么大的鸡翅生活该有多么的美好。
而等到朝砚认识到错误试图给朝纵建立他们其实很是圣洁美好的形象时,天使在朝纵的脑海之中已经崩塌的一塌糊涂。
朝纵所买马匹乃是一种修为极低的妖兽,只需要简单的契约便不再需要有人刻意驾驶,身边只带了程云一个,程云却是第二日便自请坐在了马车的外面。
此次倒并非朝纵赶他,对于程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