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因为徐卉。
因为周辛月喜欢的那个男生,正好是徐卉在追的男生。
她不过是为了“好朋友”打抱不平。
而另一个,则是因为她在知道周辛月的父母都在宋氏工作,都是她爸爸的员工之后,心里对于这个同班同学,也不免多了几分轻视。
此刻面对谢桃的质问,宋诗曼没有办法否认,因为心里的那份轻蔑与对比之下而形成的优越感,她对周辛月,一开始就是抱着偏见与轻视的。
她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说出口的话,对于周辛月而言,就是一刀刀划在她身上的伤口。
恶语伤人六月寒。
言语上的羞辱究竟能给人造成多大的伤害?从前的宋诗曼,从来都没有想过。
“你走吧。”
谢桃指着走廊尽头的楼梯,说道。
宋诗曼站在那儿,哭得厉害,那双泪眼里拢着几分慌张与迷茫。
她是想跟周辛月道歉的。
但此刻她站在这儿,却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迈不进那个病房一步,她怕面对那个女孩儿。
宋诗曼知道,自己或许永远,都不会得到她的原谅。
而她也必将忍受着自己内心的谴责。
谢桃不想再跟宋诗曼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走。
因为伤了膝盖,谢桃暂时不能去兼职,所以她直接回到了租住的小区。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谢桃给自己煮了一碗蔬菜面,加了一大勺福姨做的辣椒酱,吃得她鼻尖都有了点小汗珠。
捧着碗喝了一口汤,谢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向窗外时,那双眼睛微弯着,终于添了笑意的弧度。
那天晚上,谢桃和周辛月抱在一起,听着她哭的时候,谢桃终于知道了周辛月内心里的真实想法。
周辛月的父母总是很忙,从她小的时候,到长大,都是那样。
他们在宋氏工作了那么多年,周辛月一直觉得,对于父母而言,他们的工作,永远是他们心里的第一位。
父亲作为特助,常常是宋诗曼的爸爸一个电话,哪怕是半夜都要过去的。
而她的母亲严昔萍为了能够升职,也通常是个把办公室当家的人。
“他们那么喜欢这份工作,努力了那么多年,总不能因为我丢了吧?”
这是周辛月那天晚上说的话。
那不仅仅只是丢掉一份工作那么简单,如果再加上窃取公司机密的污点,他们或许就再找不到什么工作了。
周辛月知道,宋诗曼的爸爸很疼她。
而徐卉和赵一萱都是宋诗曼的好朋友,再加上宋诗曼对她的种种恶语相向,让她不得不相信。
当周辛月的母亲严昔萍知道周辛月是因为怕他们两个丢了工作,才选择什么都不说的时候,那个看起来总是那么强势的女人,忽然就掉了眼泪。
宋氏的工作,他们夫妻两个人都辞了。
他们准备带着周辛月去国外治病。
同时,再弥补一下自己曾经亏欠过女儿的所有该有的陪伴。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谢桃撑着下巴,忽然觉得,一切似乎终于变得好一点了。
在谢桃眼前的天空渐渐暗下来的同时,另一个时空的夜幕也开始缓缓降临。
方才面见过大周朝皇帝——启和帝的卫韫穿过朱红的宫巷,往禁宫大门处去的时候,借由身旁内侍手持的宫灯,他抬眼便见着宫巷尽头似乎已有一行人等在那里。
簇簇宫灯环绕,衬得中间那人锦衣金冠,好不耀眼。
“大人,是太子。”卫敬忽然出声。
卫韫顿了一下,没有言语,只是偏头看了卫敬一眼。
卫敬当即对那内侍道,“公公不必再送了。”
那内侍如何不识得远处那一抹身影?于是他当即对着卫韫弯腰行了礼,然后将宫灯交到卫敬手里,便拱手后退了几步,然后才转身去了。
当卫韫走到太子赵正倓的面前时,他低首一礼,“臣,参见太子殿下。”
“卫大人让孤好等啊。”
赵正倓一开口,语气便是意味颇深。
卫韫眉眼未动,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波澜,“不知太子殿下,有何要事?”
“卫韫你何必与孤装糊涂!”
赵正倓宽袖一挥,那张年轻俊逸的面庞上几分怒色涌现,“敢偷孤的东西,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臣不敢。”
卫韫抬首看向他时,神情仍旧平淡清冷,“还请殿下慎言。”
“你不敢?”
赵正倓冷笑一声,往前走了几步,就侧身站在卫韫的身旁,他的声音忽然放得极低,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邵安河一事,你本可不必去管。”
“你到底,为何要管这桩闲事?”
卫韫闻言,却并不答,反而问他,“既是闲事,那么殿下又为何要插手?”
赵正倓宽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又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