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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盏碎在贺惜朝的跟前,溅起的碎瓷片划破了他的脸,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可是他顾不了这么过,而是抬起头看向萧弘。
“我没事。”萧弘轻声安慰道,然而正想抬手摸贺惜朝的伤口,就听到一声大力拍桌子的声音,于是两人只能各自跪好。
天乾帝觉得自己真的太过放纵了,他就不该默认,让这两人得意忘形失了警惕!
纸是包不住火的,他早该知道。
可只有三天了,贺惜朝立刻就该滚去西域的时候,恰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此刻帝王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天乾帝气得胸闷,几次想把贺惜朝打入天牢,可念头刚起,他又按了下来。
且不说以萧弘情根深入的模样,他这么一做定然要跟他闹得天翻地覆,满京城皆知。就是单单贺惜朝此人,他也舍不得杀。
济世孤臣难得,这一身的本事,杀掉实在太可惜。
可是如今奸情撞破,这该又如何是好,天乾帝骑虎难下,心情更加恶劣,于是阴霾的目光就不由地看向了萧奕、萧铭还有……宣灵。
萧弘不是孟浪的性子,贺惜朝更是向来谨慎,哪怕情难自禁,为何不等到宾客离席,夜深人静之时呢?
贺惜朝常常宿在太子府,没人会说什么。
中途离席就为了跟贺惜朝偷个情,这是脑袋被驴踢了才做得出来的事情。
“奕儿,你好端端跑到偏殿去做什么?”天乾帝冷冷地问道。
居然没有立刻将贺惜朝拿下,反而盘问起他们来了!
萧铭吃惊地下意识抬起头,却猛然惊醒,又立刻垂下,心顿时激烈地跳动起来。
萧奕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在天乾帝冷若冰霜的目光下,他哪儿敢撒谎,直接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道:“儿子只是担心大哥……不,也不尽然,想……看他醉酒嘲笑一下,实在不知道会撞见这样的事情!父皇明鉴,若早知如此,儿臣万万不敢凑热闹啊!”
他重重地磕了一头,只差发誓了。
天乾帝也知道,萧奕鲁莽或许有些坏心眼,但是却没那心机。
于是他的视线一转就落在萧铭的身上,越发冰冷的语调问着:“铭儿,你说呢?”
萧铭手脚有些麻,心脏如擂鼓一样,在天乾帝如实质的目光下,他几乎镇定不下来,最终他勉强定神道:“回禀父皇,儿臣也跟二哥一样,大哥醉酒本说去去就回,没想到却久不来,这才……儿臣万万不知会有这样的事……对了,小四小五,还有小七小八都能作证。”
萧铭说完,萧奕不禁望了他一眼。
这几位没亲眼见到的皇子不在此处,天乾帝也无意将此事闹大,让他们知晓。
不过既然这么说,天乾帝便回头看了黄公公一眼,后者便下去核实了。
最后便轮到了宣灵,然而还不等宣灵回答,忽然听见萧弘惊呼了一声。
顿时,所有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贺惜朝刷白着脸,闭着眼睛昏倒了下来。
萧弘连忙一把抱住身边之人,才没让他栽倒在地上,他着急得喊道:“快去叫太医!”
没有帝王的首肯,如今谁敢叫太医?
这个时候,想必天乾帝恨不得贺惜朝就此死去才好吧?
贺明睿心里冷笑之时,可没先想到,天乾帝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扬了扬手:“宣太医。”
瞬间,那一刻,不安在他们心中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