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匆忙过去, 又是一个春节到来。
这个春节,贺惜朝的名字被写进了贺家族谱, 如今他是正经的贺府少爷, 安云轩内除了他自己无所谓, 其余的皆分外高兴。
初二, 出嫁女回门的这天, 李夫人身边的嬷嬷特定来了一趟, 定要接李月婵跟贺惜朝去李府。
在李月婵恳求的目光下,贺惜朝答应了。
李府老爷, 当了十多年的侍郎, 五年前从礼部转为了户部,虽然平级挪动, 可是户部自来默认比礼部高一等, 况且如今的户部尚书年迈, 诸多事宜已经由他说了算,就差最后腾个位置了。
李月婵已经十三年没有见到父亲, 乍然一见, 不禁热泪盈眶, “不孝女儿拜见父亲。”
跟在李月婵身后的贺惜朝抽了抽嘴角, 无奈地跟着一同默默下跪。
李侍郎看着他,叹了一声, “起来吧,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既然已经在京里, 今后便多来看看为父。”
李月婵哽咽道:“是。”
李侍郎跟魏国公年纪相仿,然而与魏国公的威严相比,他更多了一份儒雅,他看着李月婵身后的贺惜朝说:“这就是惜朝吧,来,到外祖跟前来。”
贺惜朝起身,走了过去,见礼,“外祖。”
“好孩子,小小年纪便能考中秀才,真是聪慧过人,外祖也与有荣焉!”李侍郎赞叹道。
贺惜朝谦逊地笑了笑,“您过奖了。”
“今年秋闱,可会下场?”
“是。”
“可有把握?”
“当勉力一试罢了。”
李夫人在旁听着便笑道:“老爷这话问地可就多余了,惜朝考得可是院试案首呢,朝中大臣凡是见过那日殿前考验谁不知道他的才能,一个区区乡试怎会没把握,就是考个解元也不意外呀!”
李夫人朝贺惜朝招了招手,她身边的嬷嬷捧着一个金镶玉的状元锁,看玉的成色润度,便知是一件难得的珍品。
“几年前寻来的好物,一直搁着没给人,如今倒是发现原来就为了惜朝准备的,好孩子,来,拿着。”
这个见面礼可真是贵重,就是在皇家都不多见。
贺惜朝瞟了一眼边上的二夫人,那脸色虽然平静,可手上也拧了帕子。
还有贺明睿,他见过的好东西不知凡几,这个状元锁虽然好,可也没让他眼红的地步。只是到外家,向来他是最受宠爱的一个,如今被贺惜朝带走了关注,这个心理便不平了。然而毕竟不是当初的七八岁,十三岁的孩子也知道什么是隐忍。
“母亲,这是不是太贵重了,惜朝还是个孩子,况且明……”
李月婵很忐忑,然而还没说完,李夫人便摆了摆手,“着急什么,有惜朝的,自然有明睿的。只是惜朝头一次见面,不免多说了几句话。放心,还藏了一柄如意呢,是同一个样式,正要送给他们兄弟俩。以后呀,要彼此多多帮衬,明睿,来,这是你的。”
两兄弟,一个锁,一个如意,李夫人一碗水端地很平。
“瞧这俩兄弟,长得都好。”
屋子里的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行了,祖辉,你们几个带着明睿和惜朝去前头耍,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可以玩到一块去,也让我们女眷说说话。”
李祖辉是李府的嫡长孙,在他的身边还有几个孩子,大大小小,有嫡有庶。
李家除了魏国公府二夫人跟李月婵,还有几个出嫁的姑奶奶,带着孩子也一同回来了。
客人多,李家大房为了今日招待便没回去,另挑了一个时候回门。
这么多孩子在一块儿,看起来比魏国公府枝繁叶茂的多。
大概都是被交代过的,李祖辉对贺惜朝很照顾,玩什么都带上他,在场他年纪最大,很有兄长的样子,照顾挺好。
贺惜朝里子毕竟不是个孩子,对这些半大小子之间的玩乐没有兴趣,就坐在边上看着,李祖辉叫了几次,便也随他了。
贺惜朝等着,不一会儿有个管事到了他跟前说:“表孙少爷,老爷有请。”
费劲心机让来他,想必李侍郎也不仅仅只是想见见他,总得问些话吧。
贺惜朝起身,朝李祖辉点点头,便跟着管事走了。
贺明睿朝他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蹙眉。
“明睿,该你了。”李祖辉走过来,递签子递给他,忽然低声道,“祖父有意让他跟着王阁老进学。”
王阁老?
贺明睿抬手一掷,签子入壶,说:“他高傲的很,当初那么多大儒想要收他为徒,都让祖父拒绝了。”
“可王阁老却是朝廷重臣,又是祖父座师,他要是有野心就不想给大皇子拉拢拉拢吗?”
贺明睿看他,“那外祖是什么意思?”
李祖辉笑了笑,“明睿,跟你提个醒,你有没有发现大皇子自从让贺惜朝当伴读之后很不一样!”
贺明睿说:“当然,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