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麻烦。”站在晕倒的两人身后不远处的糖葫芦贩子轻声说了一句, “可惜了这些糖葫芦。”
他抽出一根糖葫芦, 熟练地咬了一颗山楂果下来, 一步步走了过来。
从附近来来往往的行人中忽然走出几个衣着普通的人, 将闻鹤与宗玚抱起来, 准备抬到一架马车上。
其中一位手下正打算将闻鹤拖到马车上的时候,糖葫芦贩子嚼着山楂果说道:“干啥呢, 轻点儿,轻点儿……碰坏了你们赔得起么。”
“是。”手下连忙轻手轻脚地将闻鹤给抬上了马车。
糖葫芦贩子也一跃跳上马车,往扬州城外的一处破庙缓缓驶去。
他坐在马车里,抬起手,扯下脸上的□□,竟然是岑雍。
“一路上这也不吃,那也不吃,要不是今天出了驿馆, 我还真的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岑雍龇牙咧嘴地碰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两侧被□□扯痛的地方。
不多时, 马车已经来到扬州城外一处不起眼的破庙门口, 从外面看着破败且简陋。
但破庙的门口处聚集着约莫数百人的士兵, 从服饰来看并不是大乾朝的人,似乎是朔方国的士兵。
“岑公子, 您回来了?”守在破庙门口的统领连忙行礼,恭敬地问道, “人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 从天气推测, 他们果然停在了扬州城中。”岑雍跳下马车, 命人将闻鹤与宗玚带下来。
“那么,现在如何?将这位小将军放了,单独带走闻鹤公主?”统领朝嘴里哈了一口气,搓搓手,有些犹豫地问道。
“就带走闻鹤?”岑雍瞪大眼,语气有些不耐,“估计没办法,若只带走她,恐怕这位宗小将军不会善罢甘休。”
“啊?”统领脸上出现了好几个问号,“为啥啊,镇国公府和闻鹤公主的关系这么好吗?”
“他们年轻人的事情,你知道个屁。”岑雍无奈地拍了一下统领的肩膀,示意让他先将闻鹤带下去,“我先来会会他。”
这个扬州城外的不起眼的小破庙,从外面看起来简陋,但内里布置得倒还算完善。
岑雍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沏了杯茶,好整以暇地看着靠在椅子上,双眸紧闭,双手被绑缚到身后的宗玚。
他伸手,从袖间露出一个白瓷的瓶子来,正是糖葫芦上的迷药的解药。
解药瓶子在宗玚鼻下晃了晃,清冽的气息萦绕在他的呼吸之间。
宗玚轻轻一呼吸,便醒了过来,他略微皱眉,抬眸,看到了岑雍的脸。
他马上就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正打算用力将绳索挣脱的时候,却发现绑缚住他双手的麻绳似乎是特制的,根本无法挣脱。
“宗小将军,你也别挣扎了。”岑雍轻呷了一口茶,语气轻松,“你挣脱不开的。”
宗玚看着他,双眸中罕见地出现了明显的怒气,竟然不再冷静。
“你想问你家小公主去哪了吗?”岑雍轻笑一声,“她好着呢。”
岑雍看到宗玚沉默且冰凉的脸,紧盯着他的双眸,神色认真。
“你担心她吗?”岑雍开口问道,带着些调笑的意味。
宗玚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岑雍的话。
“她现在好着呢,睡得很安详。”岑雍轻咳一声,开了个玩笑。
现在闻鹤正在晕倒着,确实是睡得很安详。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不正常的响动,宗玚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伸手朝岑雍扑了过来。
宗玚的速度很快,有力的双手紧紧抓着岑雍的脖颈,垂眸看着他,目光之中的掩饰不了的杀机。
岑雍低头,看到宗玚手腕上被绳索勒出的伤口,鲜血从手腕上蜿蜒而下,轻叹了一口气:“宗小将军,你何必呢?”
宗玚手腕用力,手指收紧,岑雍只觉自己呼吸不畅,神色有些惊恐,瞬间明白过来宗玚是真的准备杀他。
“放手。”岑雍皱着眉头,将宗玚的手腕擒住,“你若现在不放手,你会后悔的。”
宗玚的手逐渐收紧,岑雍无奈,只能从喉咙间溢出语言:“我诓骗你的,她还活着。”
他话音刚落,宗玚的手便松了下来,但还是放在岑雍的脖颈上。
“你这么对我,你真的会后悔。”岑雍咳了好几声,声音有些沙哑。
半晌,宗玚挑眉,似乎并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你如此,我要如何待你去找她?”岑雍开口,轻声说道。
宗玚放开了手,只站在岑雍面前。
如果他是绑架他与闻鹤的罪魁祸首的话,那么看紧他,便不怕对方不放人。
岑雍觉得自己整这么一出真的好亏,他处心积虑地将两人迷晕,到底是图个啥呢?
他不知从何处又掏出了一根绳子,抛到宗玚面前。
“你且再绑上。”岑雍开口说道。
宗玚摇头,既然他已经挣脱了,怎么会有再绑上绳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