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的人选从她变成妹妹了,正好隔壁卫钢蛋看上妹妹,人家又是个爹娘爷奶都不在的,娘有意让两家做一家,到时无论上不上门都一样。
“那……”钱宝芝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嫁去王家当儿媳妇当然好,王红军那小子她能拿捏的死死的,让他向东不敢向西,让他撵狗不敢追鸡,他那个挑剔的老娘也不是问题,他们家生活也不错。
只是她要是嫁走了,那妹妹怎么办,真让她挑起他们家的担子?
“你都有心嫁出去了还管这个干啥,再说家里谁让幺儿挑担子了,不是有你爹,不是有钢蛋的吗?”钱母擦拭着瓷碗,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越说越觉得之前那个想法不赖。
卫钢蛋要是成了他们家的人,那些担心和无奈基本都可以解决,好处多多。
“但关键是妹妹愿意吗?她要是不愿意我不能安心出门子。”钱宝芝虽然被的心动,但仍旧没同意。
钱母心中有盘算,慢悠悠地跟闺女解释。
“所以娘才没明面上挑破啊,正在看呢,成了咱皆大欢喜,不成就再找,正好你妹还小。”
“要是都跟你似的咋咋呼呼,好事儿也被你咋呼没了,老实瞧着,咋呼个啥。”
“娘知道你跟钢蛋不对付,不过为了娘的打算,接下来你憋也得给娘憋着,别整天跟个炮仗似的,见着人就吹胡子瞪眼地干炸,把人吓跑了娘跟你急……”
经过这么一席话,钱宝芝顺利被安抚下来,对于卫钢蛋少了针对之心,但对妹妹却多了复杂之色。
等到钱宝幺送完人进院,正碰到姐姐从灶房出来,然后就瞧见对方望着她一脸复杂的样子。
“???”
“姐,你是有啥事?”
看着她那欲言又止明显有话想说又不说的难受样,钱宝幺干脆自己先问了。
向来有话说话很是爽利的人这回墨迹了起来,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半天,最终还是摇摇头没说出什么。
钱宝幺奇怪地看了钱宝芝两眼,见她真没什么要说的就转身回屋去了。
因为这时候的乡下没什么晚上的娱乐,所以一到晚上就要睡了,煤油灯都很少点,因此年夜饭过后收拾收拾大家都睡下了,完全不用特地熬着去守夜。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天还黑乎乎地没亮,四周的炮竹声就在某一刻骤然炸响,各家各户纷纷抹黑爬起来,放开门炮准备新年第一餐。
有了昨晚的谈话,这一回再看到卫钢蛋出现在他们家早饭桌上,钱宝芝没了嫌弃的态度,反而对着人挺和气的。
钱宝幺察觉后都要以为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呢,直觉里面有猫腻,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人家卫钢蛋确实是好人,姐姐能放下成见平和相处挺好的。
钱宝幺想想就放下了疑惑。
大年初一是要去村里亲戚家拜年的,早饭过后卫钢蛋离开去找他的小伙伴了,而钱父则带着一家子人去老宅给那边拜年。
如今是新社会,不时兴磕头那一套了,所以给长辈拜年时不用跪下磕头,只要鞠上一躬就行。
钱宝幺庆幸这一点,不然她还要给钱家爷奶下跪,若是对方是慈祥的老人也就算了,但人家明显是看不上他们,那她又何必委屈自个儿。
鞠了躬,钱老太只给了大伯家的两个孙子红包,对钱宝幺姐妹俩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没个好话,还不如大伯母他们的直接漠视。
钱宝芝装了会儿乖就不在那里讨嫌,早早找了借口带着妹妹退出来,留爹娘在那儿做着表面的恭顺孝敬。
出来时,天刚刚亮。
由于天气冷,村里有人用野树根点起了火堆,拜完年的人也没回家,纷纷跑去烤火说说话。
钱宝幺跟去了,烤着火的过程中,身边时不时跑过去三五成群的小孩子。
他们结伴去各家各户叫门拜年,然后讨要花生瓜子炒豆等零嘴儿,偶尔停下来蹲在哪个红纸堆里捡炮仗,风风火火的看着十分欢乐。
这个年过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