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辅佐,我必定知人善任,整饬纲纪,在大人的帮助下,做个贤君明君。”
皇帝瞪大了眼。
“你疯了吗?!你竟还敢让此等大逆不道之辈为官?!!”
大皇子面容坚毅:“为君者,若是不教忠臣失望,他们也不愿意做个恶人。”
这话便是说,纪长泽他逼宫,那是因为皇帝他太离谱。
要是换个靠谱的君王,纪长泽定然不会这般做。
这话简直是在赤.裸裸的对皇帝说“对,没错,就是因为你太垃圾了纪长泽才逼宫,换成别人他肯定不会”了。
皇帝:“……”
他被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然而大皇子的挽留却还是没什么用。
他甚至都没转过身来,只朗声道:“多谢殿下,只是草民本就无意为官,当年入朝为官不过是为了今日,少时心愿,也只是想做一夫子罢了。”
“师父待我恩重如山,如亲父一般,这十六年里,草民为了得陛下信任,言语多有不敬,如今,该是时候回归乡里为师守孝,再开个学堂归隐了。”
大皇子满心震然。
他这辈子,虽有十六年都被困在那小屋子里,但也遇到过许多人。
有好的,也有坏的。
有有心机的,也有没心机的。
可却从未见过纪大人这般的。
纪长泽说完这话,便继续朝前走去,脚步轻快,仿佛放弃权臣身份对他来说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件好事。
大皇子内心敬佩再次行礼,这一次,弯下的腰杆久久不起。
而他身后,越来越多的朝臣也都纷纷行礼。
直到最后,所有人都对着纪长泽的背影行礼着,表达了自己对于这位忍辱负重十六年纪大人的尊重。
这位今日带兵闯入了朝堂,大闹了一场,掀开诸多陈年旧事的纪大人就这么潇洒离去了。
***
新皇顺利登基,军权到了他手上,老皇帝做的那些事又都被纪长泽全都抖搂了出来,他失了人心,没了权利,又因为受到刺激接连吐血,也没了一争之力。
当时老皇帝直接被气的晕厥过去,也不知是纪长泽给他的刺激太大还是最看不上的儿子登基给他的刺激大。
总之被这么一刺激,他顺理成章的中了风。
本来就年纪大了,一中风,便口齿歪斜,话也说不得,身体也动不得,也就眼珠子能活动活动。
从前尊贵的皇帝陛下如今成了个不能表达自己情绪的废人,心底该是如何有落差就无人知晓了。
大皇子做不出杀父的事来,但当初皇帝是如何陷害对待新君的,宫中人都一清二楚,知晓新君对老皇帝并无什么感情,老皇帝又是个口不能言的,他的日子过得如何求死不得,就也非常正常了。
他曾陷害忠良,让那些受尽冤屈的大臣们有口不能为自己分辨。
如今便躺在龙床上,听着身边伺候人的鄙夷议论,却因为说不得话只能硬生生听着。
他曾囚禁亲子,特意下令让这个大儿子缺衣少食,指望着对方就这么自生自灭。
如今万事要靠着别人照顾,伺候的人不精心,让他饥一顿饱一顿,晚上没关窗户冷风阵阵,却没人来给他盖上被褥。
最可怕的不是这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生活。
而是他到底是新君亲父,若是病了,太医还是会来竭力救治,于是连死去解脱都做不到了。
只能由着人参吊命,躺在冰冷的龙床上,眼珠子盯着上方,感受着周围人的鄙夷和瞧不起。
就要这般承受下去,哪怕他想死,却也干涉不了自己的生命了。
一天天的躺在那,后背因为长时间不动生了暗疮,浑身散发出腐臭气息,行尸走肉的等着哪一天太医救不回来,药石无医死去的那天。
老皇帝的下场是如何纪长泽并不怎么关心。
甚至朝臣们也是不关心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那位辞官离去的纪大人身上。
纪长泽离开朝堂后并未归家,而是径直去将自己十六年来的人手布置,插的暗桩一一安排好,接着又将商街的管事们叫来,告知他们日后便是朝廷来直接管辖。
商街赚来的银钱将全会应用在军事上,下一代如何纪长泽也不知晓,但他知道如今的新君必定是个好君主。
将所有事都安排好后,他回了纪府。
门口正站着一个人,她撑着伞,远远望了过来,见纪长泽回来了,便红着眼望向他。
纪长泽知晓她已经猜到什么了,他点了点头:“师父的一身清名,回来了。”
李梓茜眼中的泪水瞬间落下,砸在地上,又仿佛是砸在了自己心中。
她扔了伞,奔到了丈夫怀中,哭声哽咽。
“为何……为何不告知我,我怨了你十六年啊……你竟一个人生生承了十六年!!”
纪长泽安抚的拍拍她后背,笑着说:“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