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珩看着呈上来的消息, 轻笑了出声, “这才去了工部一年时间吧。”
刘公公知道这说的是冯文铮大人,从顾箬那里拿到不全的方子,这才几个月时间, 冯大人就破解了肥皂方子,还把金庭逼到这个地步。
刘公公上前给圣上斟茶,小声说道, “冯大人做员外郎半年时间, 做郎中也快半年了。”
做员外郎的时候,折腾小小玻璃,弄出了镜子,眼镜,还有惊世骇俗的显微镜,尤其是显微镜, 太医署的人居然看到了人体血液里的物质, 还有伤口脓疮里的东西。
如今张廷和新著了一本书《外伤论》,里面写的是如何处理外露的伤口,私下里已经在判了秋后问斩的死囚身上试过了,确实有奇效。
如果再有战争,死伤定然不会如同过去一样严重。
再就是做五品的郎中, 让南边的商人先定下精油香皂,让金庭在香皂生意里投入大量的钱, 自从工部把肥皂的方子制作出来, 在肥皂里加了香料, 直接挤占了金庭生意的生存空间。
这一手直接让金庭的生意从向外发展,必须要经历原地踏步,保命阶段。
司珩不喜欢金庭,要敲打他一番,商人不可过于逐利,又看重他的才干,没打算让冯文铮一棒子把人给打死。
他还想看看现在被逼到了绝境的金庭,能再拿出什么好东西。
他的目光落在了各府州的邸报上,从中抽出了一份,“刘公公让人去一趟工部,把冯大人请来。”
不到两刻钟,宁蓁蓁就出现在司珩的面前。
司珩递给了宁蓁蓁一份关于均都府的邸报来,这是黔西地区的一个缴纳粮食十万石以下的州府,叫做均都府。
因出川贵之地,多山少平地,而多生瘴气,此地百姓贫苦,这邸报是贵州布政司的布政使所书,如今的均都知府政治无能,先前这里出了一场暴·动,虽已平定,此处的知府空缺了出来。
这是她的机会,宁蓁蓁跪下,“微臣愿替圣上排忧解难。”
“先别急。”司珩让宁蓁蓁站起来,还给她赐座,另给了她一份邸报。
同样是纳粮不多的府州,只是不如均都府困顿,是平原地形,百姓比不上江浙之地富庶,也是自给自足的。
为表亲近,冠玉这个字是司珩亲自赐她的,也总是用字称呼宁蓁蓁,“冠玉先前说是工部适合你,朕观冠玉之才干,朝中罕见。”
“圣上谬赞,微臣愧不敢当。”
“冠玉不必自谦。”司珩笑道。
在工部任职只是负责一部分,若想要官路通达,是一定要外放,有这种为官经历。
宁蓁蓁是状元,为官就是从六品开始做起,一年时间到了从五品的员外郎,半年时间到了五品的工部郎中。
这一次要为官是四品的知府,司珩含蓄地暗示,先前升官太快,这一次做地方官需要的时间会很久。若是这两个府州不合适,还可以再等等看其他府州。
司珩其实本来是有意让宁蓁蓁去均都府,等到对方一口应承下,他又有些后悔。
均都府的情况复杂,本已经生了暴·动,若是一个治不好,他就算是有心要历练此人,恐怕也要多蹉跎几年。
宁蓁蓁反而觉得均都府是她的机会,朗声说道“微臣年轻,正好多历练两年。微臣在工部,所思所学颇多,这均都府一团乱麻,归根到底是因为地形所囿,若是能有一二方法,让百姓富足,百姓自然安居乐业。”
这话有些理想化了,不过司珩看着宁蓁蓁的眉眼,想到了当时她自请去工部也是如此,连他也没有料到,能够做的如此好。
实话来说,她升迁确实快了一些,朝中也有人颇有微词,但是只要说一点,若是你也折腾出来镜子,眼镜之物,破解肥皂之方,也可以有次升迁。便无人言语了。
这次去均都府,就算是升迁,朝中恐怕无人会诟病宁蓁蓁的升职,反而是同情她,毕竟均都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若是能够把这般混乱的均都府理顺,可让她做最年轻的阁老;若是真的出了错,还有自己呢,让年轻人历练一下也好。
这样一想,司珩当即表示,让她回去准备一二,过几日就下旨。
在几百年后的历史学堂,有一位带着眼镜的老师在讲解这一段历史。
“文德帝司珩是一个很爱才的人,我们从《起居注》里他对内侍的感慨可以看得出,他爱才惜才,均都府的情况当时十分复杂,他一直在替冯文铮考虑后路,最后没想到,冯文铮让均都府经济迅速发展,教育工作也做得极为出色……”
“……文德八年是冯文铮的第一个转折点,是一个重要的历史节点,都记住了,是要考的。”
推了推眼镜,老师继续说道,“在工部的时候,可以说冯文铮是杰出的发明家,但是不可以说是杰出的政治家,任职均都知府的这一段,是冯文铮的拐点,是重大的标志**件,这代表了她即将登上政治舞台。不光是有发明创造的能力,还有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