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他竟得罪了大长公主!”
她晃了晃圆圆的脑袋:“男人光有一张脸不错有什么用,性格不行也没法过日子。搞不好过几天,他家就要倒大霉。你以为这官夫人这么好做哦,万一他被砍了头,你还想去做寡妇啊。听娘的,过几天你表哥过来,去见见他。”
王秀英听到张纵得罪了大长公主,脸从桃红变成煞白,她脑袋里的弦断了一根,当即就跑到隔壁院子里去。
“张大哥,你是真的得罪了大长公主吗?”
那清瘦得厉害的年轻男人看她一眼,又收回视线,熟练的换着煤炉子里的炭火:“张某的事情同王姑娘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王秀英眼睛红了,张老太太在孙子手背上轻拍了一下:“说什么呢,对人家这么凶。”
老人家讲究和气生财,不愿意和邻里间发生什么龃龉。
听祖母咳嗽两声,张纵薄薄的嘴唇动了动,总算舍得多说了两句:“有劳王姑娘挂心,我前两日依律杀了大长公主纵马行凶的下人,算是得罪了这位公主吧。你以后无事就不要过来了,免得牵连了你。”
年轻女郎定定的看着他,没有看出他眼中对自己有半点情谊,当即抹了一把眼泪,扭头跑了。
她是真的喜欢那个清瘦如竹,和自己见过的其他男人都不一样的张纵。
但她也知道,权贵她们根本得罪不起,若是只有她一个人,她愿意为了自己的爱情付出生命,可是她的家中还有父母亲,以及六个兄弟,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牵连了家人。
更何况妾有情,郎无意。张纵根本就不喜欢她,那她还眼巴巴的贴上去做什么。
“赶走”了隔壁情窦初开的王姑娘,张纵又挨了一下自己祖母的打。
张老太太嗔怪他:“你这孩子,秀英那姑娘挺好的。你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我才能看到你成亲。”
张纵拆了手里的药包,自己点了炉子,用蒲扇小幅度的送着风,浓烟让青年清俊冷肃的脸添了两分柔和:“我性子直,脾气又坏,容易得罪人,家里还欠着债,就不耽搁人姑娘家了。”
他把老太太往里头推了推:“您回去歇着,我今日休沐,这药我来熬就好。”
张纵没说的是,他的确是对那位秀英姑娘无意。只是这种温柔的好姑娘不同于那些地痞流氓,他也只能冷处理,免得做得太难看。
面目和蔼可亲的老太太瞪他一眼:“推什么呀,蕹菜都没择完。”
张纵便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帮着熬药洗菜。
当天夜里,张纵是被烟雾呛醒的。
因为自身职业的缘故,张纵的睡眠一直很浅,夜里稍微有些动静,他就清醒了。
一看外头,火光漫天,院子里堆放着的木柴不知道为何突然起了火。
张纵第一时间冲出去用水桶朝缸里打水,试图去扑灭起来的火苗,然后他就发现缸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砸破了。
他又冲到院子中间,飞速的从水井里吊水。
结果外头的院墙上蹿出几个暗影,不仅朝着他扔了木头和瓦片,还朝着他的院内的火倒起油来。
火势一下子膨胀了数倍,张纵躲避开来投掷物,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火势越来越大。
这些人铁了心想要他的命!
想想自己今日得罪的人,就只有那位高高在上的大长公主。张纵对自己当初按照律法秉公处置并不后悔,只恨这些天潢贵胄不把他们这些寒门子弟当人看。
对了,祖母,财物什么都可以不管,他得把祖母救出来。
张纵看着火舌舔上木制的房屋,顾不得和那些贼人打斗,小心避开被大火烧得落下来的横梁,把衣物沾了水罩在头上,一个劲地往屋子里冲。
他冲进去的时候,张氏已经被烟火熏昏了,张纵慌忙去探她老人家的鼻息,虽然轻微,可尚有余息,脉搏也在跳动。
这种情况,必须要远离此处,避免她吸入更多烟雾。
张纵解开老妇人的衣领,带着她冲了出去。
在张纵去解救自己祖母的时候,外头又起了打斗声。
因为这个不过一进的小院子,竟突然窜出来另外一拨人。
前头的人刚准备撤走,就被这呼啦一群天降奇兵给惊着了。
先来的那批看了看着这一群身段十分魁梧的黑衣人,忍不住出声问:“你们哪儿来的?”
这对付区区一个寒门小官,用得着这么多人出动么。
后面的黑衣人却根本不理会他们,直接就掏了兵器:“兄弟们上家伙,记得留活口!”
一些人缠住那几个放火犯,另外几个匆匆忙忙的救火。
得亏张纵租的这个小院子里有井,院墙又是石头砌的,烧得没有那么快,这些人轮番打水,飞快扑灭了火势。
等被烟熏的灰头土脸的张纵背着自己的老祖母出了房门,看到的就是六七个被麻绳捆成的粽子,他们身边站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黑衣人,一个个手持利刃,特制的兵刃在月光下闪